範清遙反倒是沉默地坐在一邊,心中不停思量著。
她在信中委托義母幫忙攛掇母親跟孫澈二人,沒想到義母倒是乾脆直接,將她們帶到了這裡,如此說來的話……
範清遙的頭忽然就是開始疼了。
孃親是身居後院,卻並非愚鈍,如果真的是鬨出了什麼偶遇的橋段,孃親怎看不出來其中倪端?
範清遙懇求地看向和碩郡王妃,隻希望别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
和碩郡王妃偷偷遞給一個安心的眼神。
結果……
孫澈的馬車就是停在了茶樓外面。
和碩郡王妃佯裝驚訝地‘呀’了一聲,“那不是孫巡撫麼?還真的是有緣啊。”
範清遙,“……”
義母口中的緣分當真是生硬到讓人牙疼。
孫澈早已從和碩郡王的口中得知因由,或者說他之所以現在會站在這裡,完全是被和碩郡王押來的,所以一下了馬車他便是直接上了二樓。
“下官給和碩郡王妃請安。”孫澈忙作揖請安,隨後才是看向一旁的花月憐,目光虧欠,他並不想以不正當的手段欺騙花月憐,但是他又不願回絕了和碩郡王夫婦的好意。
花月憐倒是笑得自然,“孫大人坐吧。”
孫澈忙於對面坐下,隻是整個人都拘謹地很。
花月憐並不是不知孫澈對自己的感情,正是知曉才一直躲閃。
如今的她本就是棄婦,如何配得上一直未曾婚娶且前途一片光明的孫澈,況且現在花家不穩,她哪裡捨得讓女兒一個人扛著這一切?
所以錯不在孫澈,而是她自己。
花月憐感激和碩郡王妃的用心,更感恩孫澈的記掛,故一直都主動在與孫澈說話,孫澈漸漸地也就不再那麼拘謹著,氣氛也終是有所緩和。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響起。
隨著小二喊了一聲,“幾位女客裡面請。”接著,就是有幾個人坐在了隔壁桌。
“範家夫人這塗抹的頭油倒是味道不錯,光澤也是耀眼,不知是打誰家買的?”
“青囊齋的新品,若是幾位夫人不嫌棄,改日我親自給幾位送去一些。”
“聽說那青囊齋是清平郡主的買賣,我還是不信,現在看來倒是真的了。”
“什麼清平郡主,不過就是皇上仁慈心善給的封號罷了,若是要掐頭論起來的話,她娘不過就是我們範府的一個被休夫人,說白了那清平郡主就是個庶女而已。”
範清遙摩挲著茶盞的手頓了頓。
這主城恨著她的人很多,但一直拿著曾經說事兒的人到也少。
所以隔壁正是踩著她誇誇其談的人是誰,不用見她都是已經知道了。
花月憐的臉色也不好看,臉上的笑容都是掛不住了。
曾經是她走錯了路,如何說她都可以,作甚要如此作踐她的月牙兒?
和碩郡王妃看著花月憐的臉色,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隻是還沒等和碩郡王妃仔細詢問,忽然就是聽見隔壁不知誰喊一聲,“哎呦!和碩郡王妃也在啊!”
悉悉索索一陣的響動,隔壁才剛落座的幾個人紛紛起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主城權貴之間分派别,後院的女眷自也是劃分的清楚。
此刻這幾個婦人都是主城有名的貴胄夫人,有錢有勢,說是在主城女眷之中為所欲為都是不為過的。
卻是唯獨站在她們身邊那一張熟悉的面龐倒是個例外。
範清遙一眼就是看見了那張臉,輕輕地就是扯了扯唇角,“我倒是不知道,範府後爬上大夫人之位的醉伶姨娘,竟是如此有氣勢的。”
醉伶自沒想到會在如此有名的地方碰見花月憐和範清遙,臉色難看的厲害。
其他幾個權貴夫人見此,均是疑惑地看向了和碩郡王妃。
和碩郡王妃已明白了醉伶的身份,自也沒打算讓著什麼,“諸位見諒,我這個義女就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更是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姨娘在這裡耀武揚威。”
得!
這下在場的人就都是知道範清遙和花月憐的身份了。
在場的幾位夫人自是不敢招惹和碩郡王妃的,趕緊就是看向醉伶訓斥著,“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跟我們在一起要注意言行舉止,别將風塵那些東西擺上檯面,你便就是不聽,還不趕緊去給清平郡主認錯?”
醉伶早就聽說和碩郡王認了乾女兒,可隻當做逢場作戲的她,萬萬沒有料到和碩郡王妃如此寵愛著曾經被她踩在腳下的母女。
暗自將自己的牙齒咬緊,醉伶心裡明明恨極,面上卻還是低了頭,“是我口無遮攔,還請清平郡主不要介意才是。”
範清遙看著醉伶那虛偽認錯的模樣,心裡冰冷一片。
隻是礙於孃親在場,她不願讓孃親看見她殘忍的一面,便是收回了目光繼續喝茶。
其中一個夫人忙笑著看向花月憐道,“和碩郡王妃身邊坐著的女子倒是花容月貌,不知可是要怎麼稱呼?”
和碩郡王妃一點沒有迴避的意思,“很快你們就要稱呼一聲巡撫夫人了。”
什,什麼?!
醉伶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眼中的震驚和嫉妒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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