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聲慢慢遠去,原本還在熟睡的愉貴妃也是睜開了眼睛。
“英嬤嬤。”
“老奴在。”
“去禦前打探一下,看是不是老七回來了。”
禦書房裡,燈火通明著。
白荼戰戰兢兢地給永昌帝的面前擺好了茶盞,就是匆匆退了出去。
永昌帝看著跪在面前的心腹,面色還算是平靜。
淮上一戰全都是在他算計之中的事情,他自是淡然的很。
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永昌帝才是揮了揮手,“說吧。”
心腹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地道,“啟稟皇上,淮上一戰我西涼大獲全勝。”
永昌帝點了點頭。
果然不出他所料,花家那些人關鍵時刻還是大有用處的,隻是可惜了啊,以後怕再是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了。
如此想著,永昌帝就是再次端起了茶盞,“可知小七何時回城?”
心腹抬眼看了一眼永昌帝,才是將頭垂得更低的道,“啟稟皇上,七,七皇子戰死淮上,屍,屍骨……無存!”
坐在龍椅上的永昌帝聽著這話,驚得手都是跟著一抖,連茶盞都是扣在了地上。
小七死了……
怎麼可能!
永昌地緊緊地攥著拳頭,牙關都是要咬碎了,也無法接受自己聽見了什麼。
半個月前小七還一聲聲地喊著他父皇,可是現在……
現在!
眼前陣陣發黑,胸口止不住劇烈地起伏了半晌,永昌帝拚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卻隻覺得胸口愈發堵得嚴重。
放眼這麼多的兒子裡面,他最相信的就是小七,結果小七卻……
永昌帝的眼睛閃爍過一抹陰騭,“可知花家那些人死絕了沒有?”
他給小七下了死令,結果小七卻死了,難道是花家那些人反了不成?
“啟稟皇上,屬下抵達淮上時,便是聽聞七皇子戰死,淮上告捷的訊息,屬下著急回來給報信,花家是否存活並不曾細查。”
永昌帝重重將手拍在面前的台案上,“來人!”
白荼膽戰心驚地推開禦書房的門,“皇上……”
“派人給朕攔截著傳軍報的人,看見來人立刻帶至皇宮!”永昌帝悲痛欲絕的雙眼徹底被滔天的怒火所代替。
花家那些男兒在戰場上的本事有多大,他自是心裡清楚的很。
所以他才是放心的讓小七前往,隻要花家男兒用心戶主,小七絕對會毫髮無傷才是,可是現在小七竟戰死淮上,很明顯是花家那些人心存了什麼齷齪的心思。
永昌帝越想越是生氣,心裡更加肯定花家男兒必定還存活的事實。
他目光陰狠地算計著要如何降罪花家,要如何將花家所有的男兒碎屍萬段,就是連花家的那些女眷也要全部統統受罰!
很明顯,現在花家男兒就是永昌帝唯一的解恨藥。
心腹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更是不敢說自己途中遇到刺客被耽誤了路程的事情。
不多時,禦書房緊閉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
揹著令箭的信使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卻是跪在地上大聲報道,“啟稟皇上,淮上一戰西涼大獲全勝!七皇子被戰俘後死於鮮卑之手,花家男兒率領傷兵兩千奪回淮上後……全部戰死沙場!”
永昌帝原本那充滿著戾氣的臉瞬間凝固,就是連瞳孔都顫抖了。
花家男兒……
竟是全死了!
曾經的永昌帝有多麼的希望花家男兒死,現在他就多想花家男兒活下來。
起碼花家男兒活著他還能有氣可出。
但是現在……
唯一的解恨藥都是沒有了。
陣陣無處發泄的怒火在心裡亂竄,永昌帝隻覺得胸口越來越堵,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就是直愣愣地朝著身後的椅背仰了去。
“皇上!”
“快些去傳紀院判!”
“皇上您醒醒啊……”
永昌帝被活脫脫氣昏了過去。
宮裡很快就是亂成了一團。
宮外的西郊府邸,卻是驚喜聲不斷著。
昏迷了多時的笑顏幽幽睜開眼睛,就是看見了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姑母,孃親,叔母們,四妹,還有三妹……
在看見範清遙的瞬間,笑顏的喉嚨就是酸楚的厲害,“三妹……”
她知道的,她能夠醒來一定都是三妹的功勞。
範清遙摸了摸笑顏總算是退燒了的額頭,就是柔聲道,“醒了就好,二姐放心,隻要有我在誰也搶不走你。”
笑顏聽著這話就是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就又是哭了的。
她當然知道她家的三妹自是會說到做到的,所以那些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旁人,又憑什麼來紅口白牙的汙衊她的三妹?
所以她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會如此選擇。
二兒媳春月趴在自己女兒的身上哭得泣不成聲,“都是孃的錯,是娘糊塗了啊,笑顏你沒事就好,以後孃都不逼你了……”
笑顏輕輕握住母親的手,沙啞著嗓子,“女兒知道孃親的心思,可女兒也有自己的心思,花家現在緊靠著三妹一人苦苦支撐,孃親看不見三妹有多苦,可女兒能看見,還請孃親尊重女兒,女兒的路女兒願意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走。”
暮煙聽著這話就是看著二姐道,“二姐不會很累的,因為我也會陪著你們的。”
花家的女眷們看著小女兒們那堅定的目光,眼睛發紅的厲害。
凝涵就是這個時候進門的。
她且悄悄來到了範清遙的身邊小聲道,“小姐,範大哥和四小姐回來了。”
範清遙目光一凜,趁著眾人還在圍著笑顏時,悄無聲地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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