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九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抬手整理了一番臉上的面紗。
聽元宵說,西域女子向來不喜歡以鬥笠掩面,而是用面紗,所以她也便入鄉隨俗了。
“正是因為訊息靈通,所以才不安全。”鳳傾九輕輕歎了一口氣,打量著自己所身處的這間茶樓包間。
元宵疑惑地看著她,對她的話有些不解,既然訊息靈通,那麼一有風吹草動豈不是容易撤退?這還不算安全?
還不等她問出口,便留心到街上突然開始一陣騷動。
兩個人紛紛從茶樓包間的窗台上向下觀望,隻見十幾名西域士兵正舉著兩副女子畫像在街上挨個尋找著。
鳳傾九心裡“咯噔”一下,糟了,看來是迷藥的時效過了,拓跋櫟已經知道了她們混進西域境地了!
她下意識地隔著面紗摸了摸自己的臉,索性還好,這張臉隻不過是一張易容面具,而西域士兵手中的畫像畫得正是她們臉上的面具。
看來拓跋櫟還不知道前來偷糧草的人到底是誰,又或許是忙於對付慕承淵,無暇分身來顧及糧草失竊之事吧!
想到這兒,鳳傾九鬆了一口氣,她現在隻希望慕承淵那邊可以順利。
可她並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慕承淵早已為了尋找她而心急如焚。
他看著眼前一車又一車的糧草,心裡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尤其是一想到這些糧草都是用鳳傾九換來的,更是覺得怒火攻心。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把王妃和元宵丟在敵軍營地?!”慕承淵腥紅著眼睛,怒視著地上跪了一排的士兵,大聲質問道。
這些士兵都是昨夜參與了偷回糧草行動的,慕承淵讓他們跟隨鳳傾九是因為信任,覺得他們可以保護好鳳傾九,可沒想到現在把人弄丟了。
如果不是在為了軍心和戰爭的勝利,這些輕易捨棄鳳傾九的士兵他必定是一個都不會留的!
士兵們見狀,紛紛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便惹急了慕承淵。
慕承淵雙拳緊握,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離他最近的糧草車上,一聲乾脆利落的聲響過後,那輛糧草車便被錘得四分五裂。
“報——”就在此時,一名小卒打破了這份可怕的氛圍。
“說。”慕承淵努力壓製著情緒,冷聲道。
小卒嚥了咽口水,回答道:“西域敵軍突然壓境,正朝著我軍中心趕來。”
真是壞事成雙!
慕承淵心裡縱使再擔心鳳傾九的安危,也要現將注意力放在擊退西域敵軍上,更何況隻要擊敗了西域敵軍,自然也能知道鳳傾九是否平安。
想到這兒,慕承淵隻覺得記憶裡似乎有什麼畫面是似曾相識的一般,本能地脫口而出命令道:“眾將士聽令,一營鐵騎右側包抄,二營左側弓弩進攻,三營雖本王留守城中,直面迎擊敵軍,以煙花為信,煙花一放,同時進攻!”
“是!”
隨著慕承淵的一聲令下,所有將士紛紛開始準備迎擊,方才還在戰戰兢兢的幾名士兵此刻竟稍微有些安心。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慕承淵是將對他們的怨氣轉移到了西域敵軍的身上,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一下敵軍,畢竟是得罪了慕承淵這個戰神……
一切都如他們所料,西域此番進攻想必是因為糧草之事著了慌,再加上慕承淵現在又在氣頭上,急著想要逼出鳳傾九的下落,所以每次進攻的程度都是逐漸狠辣,似乎是在玩貓與鼠的遊戲,又像是在替鳳傾九報仇一般。
在慕承淵的接連進攻之下,西域明顯有些支撐不住,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敗下陣來,損失了大量的兵力。
西域敵軍的將領見慕承淵像瘋子一樣進攻,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大爺的,真他孃的狠!”,然後一聲令下帶著殘餘的兵力撤退。
目送著敵軍狼狽撤離的身影,直至戰場之上硝煙與塵土散儘,慕承淵的心裡竟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怔怔的盯著西域營地的方向,片刻後下了一道指令:“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找到黎王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與此同時,鳳傾九不知怎的鼻間突然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和元宵重新換過的新易容面具,又看了看遠處剛剛甩掉的追兵,竟然一時興起,讓元宵開始教自己一些簡單的西域語,這樣以後隱藏身份、應付追兵也會方便一些。
元宵一陣頭疼,抽了抽嘴角,沒想到自家主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這個閒心,不過她還是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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