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嘈雜，楚尋躺在地上，面色灰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典型的心臟供血不足。

服務生找到了藥，讓沈菁幫著搭把手，硬是把藥給塞了進去。

“都散開，他需要新鮮空氣。”

沈菁看了一圈周圍，理智安排。

眾人後退許多，但還是沒有散開，隻是遠遠觀望著。

楚尋帶的藥不是一般藥，舌化服下，不過幾分鐘，臉色就有明顯緩和。

沈菁扶著他，正想交給别人，就看到他勉強睜開了眼睛，隻是視線麻木，盯著她好久才認出她。

“醒了醒了！”服務生大喜，趕緊就高聲叫嚷。

沈菁無語，“小點聲。”

小姑娘趕緊閉嘴，聽著沈菁的吩咐，讓人把楚尋送到了一樓的包廂休息。

沈菁跟著進去，想簡單打個招呼，對方畢竟是榮伯燁的養子。

一進門，楚尋就艱難地坐直了身體，朝她慘然一笑，“謝謝。”

沈菁坐下，“舉手之勞。”

她想了想，又問：“你出門，身邊不帶人嗎？”

楚尋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緩和氣息，“被我甩開了。”

沈菁詫異，“為什麼？”

“又不是三歲小孩，身邊總跟著一堆人，有什麼意思？”楚尋神色自嘲。

沈菁明白了，這心態也難怪，任誰得了這種病都得抑鬱。

“下次最好還是帶著人吧，安全起見，榮先生要是知道，也會放心不下的。”

楚尋聞言，抬眸看她，“你和我父親好像很熟？”

沈菁趕緊搖頭，“不，隻是見過幾面而已。”

楚尋笑了笑，眼睛微眯，“沈總，去過地下拳擊場嗎？”

沈菁愣住，想起當天一閃而過的畫面，震驚地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那天真的是你？”

楚尋調整了下姿態，沒有反駁。

沈菁不敢置信，“你身體這樣，怎麼還去那種地方，萬一出點什麼事……”

“死其實不太可怕。”對方打斷了她的話，笑容慘淡，“我經曆過無數次瀕死，已經麻木了。與其死在冰冷的醫院裡，不如死在自己手裡。”

沈菁啞然。

這種價值觀，她沒法讚同。但看對方，又確實可憐。生在富貴中，卻沒福消受。

“紀小姐已經懷孕了，榮先生身體不好，你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父親和孩子，也應該愛惜自己的。”

對方扯了扯唇角，垂眸，臉上笑意冷不丁地消散了。髮絲遮住他的眼睛，沈菁看不到他的眼神，就感覺對方身上一點生氣都沒有，隻有沉沉的死氣。

“孩子就算了，非我所願。隻有父親，我受了他大恩，確實應該報答他。”

沈菁心塞，生老病死，誰都沒辦法阻止。

“你不喜歡小孩嗎？”她試著岔開話題。

楚尋搖了搖頭，“不被期待的生命，沒有必要降臨。”

沈菁聽著這話，感覺不太舒服。

一時間沒話說了，正要起身。

包廂門刷的一下打開，迎面撞進來一個人。

“阿尋，你怎麼樣？”

紀雨匆匆趕到，甚至沒來得及看沈菁，已經撲到了楚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