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無語，正要想辦法甩開林易歡，秦正宸已經結束跟秦簡溪說話，轉頭來牽她的手。

林易歡眼看著沈菁被牽走，第一反應就是找趙瑾軒，卻發現人不見了。

“我老公呢？！”

身後傳來跺腳聲，沈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秦正宸輕哼，“趙瑾軒娶了她，也是上輩子造孽。”

沈菁失笑，小聲跟他說著話，很久就走到了主宅正廳。

他們一進門，烏壓壓一客廳的視線就都聚焦了過來。

沈菁不滿吸氣，掃了一圈，至少有四十號人，老老少少一屋子。

秦正宸牽著她走近，也隻是撿幾個重要長輩問了好，惜字如金，半點晚輩的謙遜都沒有。

沈菁被他牢牢牽著，一時間，那些打量她的姑姑奶奶們也不敢上來。

直到秦震霆登場，眾人簇擁著太上皇去了花房，依次落座。

秦家家訓古樸，每逢家宴，也不會走西式宴會風格，基本都是傳統的桌席。

讓座期間，有個看著還算和氣的夫人上來拉沈菁跟他們一起坐，秦正宸叫了對方一聲“四姑”，帶著微笑，態度卻很強硬，扣著沈菁的手沒放。

對方捂嘴笑了笑，也沒當回事，轉身走了人。

秦震霆坐在首席，指揮著眾人落座。

秦正宸牽著沈菁，在他下首邊坐下了。

一桌子，沈菁掃了掃，好幾個都是如今軍政商三界有名頭的人，卻還是對秦震霆客客氣氣的。

開席前，秦震霆照例說了兩句話，視線有意無意地從沈菁臉上過去，忽然道：“好久沒聚了，叫你們來，就是一家子熱鬨熱鬨，順便……榛榛回來了。”

轟——

沈菁腦中一想，忍不住抬眸，眼神餘光看到了秦正宸驟然冷下去的臉色，估計他也沒察覺老爺子悄悄把秦榛榛接回來。

花房門打開，姚依依扶著秦榛榛進來，席上不免一陣唏噓。

沈菁順勢看過去，發現秦榛榛眼神麻木虛浮，看著情況不對。

“這孩子是怎麼了？”

“看著像是病了？”

秦震霆握著柺杖，不動聲色輕哼，視線明顯從秦正宸這邊帶了一下。

“之前讓她去國外散心，沒想到，這丫頭想不開，得了抑鬱症了。”

抑鬱症？

沈菁指尖微顫，看著秦榛榛在對面坐下，四目相對，對方眼神毫無波動。

真的病了？

她心裡緊張，如果秦榛榛真病了，那她可是罪魁禍首，老爺子這時候把人接回來，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身邊的秦正宸面不改色地摘了食指的戒指，將席上一整盤大蝦拿了下來，自顧自地開始剝。

秦震霆一邊說，他一邊剝，剝好了就放在沈菁的盤子。

“讓人給你拿醋？”

沈菁能感受到桌上人的注視，強作鎮定，夾了蝦放進嘴裡，“不用了，清水的也好吃。”

她說好吃，秦正宸就繼續剝，完全不顧秦震霆冰冷的臉色。

他不是沒脾氣，老爺子把秦榛榛悄無聲息地弄回來，本身就已經踩到他的底線了。

耳光都打到臉上了，親爺爺他也沒必要讓著了。

席間氣氛詭異，一圈親戚算是看出來了，這是爺孫倆在鬥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