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壇邊上

汪芙雪做了個深呼吸，在虞天宇身邊坐了下來。

倆人隔著一點距離，誰也沒先開口。

隔了許久。

汪芙雪聽到旁邊一下吸鼻子的聲音。

她皺了下眉。

快速瞥了一眼身邊的人。

虞天宇側著臉，沒有看她，她自然也瞥不到他的表情。

接著，又是一下深呼吸的聲音。

她眨眨眼，快速瞥了兩眼。

“虞天宇？”

“你别叫我。”哽咽的聲音。

汪芙雪閉了閉眼。

這傢夥……

她站起身，往他面前去。

虞天宇皺眉，眼睛都是紅的，見她靠近，拉著個臉低了頭。

“你上樓吧，我沒事。”

汪芙雪被他給氣笑了，說：“你多大了？”

“八十了也禁不住你這麼氣！”

“到底誰氣誰？”

“老子他麼等你……”

汪芙雪抬手，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

虞天宇：？？？

汪芙雪：“你是誰老子？”

虞天宇：“……”

他在內心罵了一句草，憋屈又沒辦法，隻能吸氣。

“汪芙雪，你要實在跟我有仇，你就直接……”

啪。

又是一個腦刮子。

虞天宇默了。

汪芙雪看了他一眼，無語至極。

總算是平靜下來。

“小時候就這樣，有點事就哭，你有點出息沒有？”

“你小時候也都是被你氣哭的，有點事就不理我！”他冷哼道。

汪芙雪：“哪次不是你找事？”

“今天就不是！”

“我再說一遍，禮物是普通禮物，擁抱隻是普通擁抱。”

“我們倆上的床也是普通的床，是吧？！”

汪芙雪：！！！

她抬手就給了他一下。

四目相對。

她瞪大眼睛，優雅都要丟到九霄雲外了。

虞天宇紅著眼睛仰頭，咬緊牙關，愣是扛住了壓力，半天才嚥了口口水，哼了一聲别過臉去。

汪芙雪閉眼緩和，說：“你真的要氣死我是不是？”

“我能氣到你？你是銅牆鐵壁，誰能入你眼？你自己看看周圍，誰不是站在你那邊兒？”

“怎麼就所有人都站在我這邊了？”

虞天宇努爾抬頭，指了指角落，“你自己看看，那死丫頭，我都這樣了，她還在角落裡蹲著，不就是生怕我火了，對你不利麼？！”

汪芙雪轉頭看了一眼。

忽然被點名的黎櫻：“……”

她清了下嗓子，抓著竹子，探頭出來，“我就是聽聽，怕你倆吵過頭了。”

汪芙雪扶額，“沒事，我懶得跟他吵。”

虞天宇冷哼。

“你是懶得跟我吵，什麼都懶得跟我說，借錢跟陌生人借，卻不跟我借。跟全世界都能好好說話，到我這兒就隻有骨氣和原則！我就算不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人，就隻是朋友，你把我當銀行，也總能跟我借吧？！”

“我跟你借，你們家是有多少錢，夠我一個外人揮霍的？”

“我不能娶你麼？！我是要娶你！你算哪門子外人？！”

角落裡。

黎櫻聞言，嘖嘖兩聲，“虞呆有點東西。”

汪芙雪傻眼。

這都多少年了，也沒這個聽他吼過。

上一次，還是分手前爆發矛盾那幾回。

不對，準確說來，從孩童時代到如今，也就那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