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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錯。”陸墨寒語氣低沉,沒有絲毫要推卸責任的意思。
路靈倒抽口冷氣。
她像是找到發泄口,抬手在他僵硬的西裝外套上很很拍了下:“都怪你!都怪你!”
“對,都是我的錯。”
“都是你的錯!”
“是。”
陸墨寒被狠狠打了幾下,坐在輪椅上不動彈,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路靈打完,又哭了。
她渾身脫力,跪在地上,抱著陸墨寒的膝蓋。
痛苦的喊道:“為什麼?為什麼?!”
蘇陽鴻怎麼捨得離開她,他最疼她,總是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還有五個小外孫,他怎麼捨得?
她心裡排滿了上百萬個問號,可無論她怎麼問,怎麼哭泣,冰棺裡的人都不會給予迴應。
人去突然,沒留下半點東西。
連句遺言都沒有。
路靈顫聲問:“真的是自殺嗎?”
她不信。
“法醫鑒定過,是割腕自殺沒錯。”
陸墨寒的話語如同冷水,直直潑下來。
路靈跪趴在他膝頭,眼淚順著眼角斷了線那般往外落,睜著眼睛,平靜了會。
陸墨寒溫熱的大手在她頭上輕撫,安撫的意思十足。
她想起蘇陽鴻的過去,想起這個男人曾經的好。
她的父親,曾經最疼愛她的人,她認定的家之港灣,現在沒有了。
“對不起。”路靈聲音悶悶的。
她緩過勁來,慢慢起來,站起來,站在冰棺旁邊,看蘇陽鴻沉睡的模樣。
道歉是對陸墨寒說的。
陸墨寒臉色也不好:“不用跟我道歉,是我沒有做好。”
“不是你的錯。”
路靈啞著嗓子,手指輕觸冰棺,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冷顫。
她何嘗不知道,若一個人一心想死,怎麼都攔不住。
要不是東窗事發,所有人都想不到,蘇陽鴻會自殺。
這是一個謎團。
路靈閉眼,趴在冰棺上,臉頰觸碰冰冷的冰棺,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委屈十足的叫了聲:“爸,你怎麼捨得離開我。”
沒人迴應。
她在靈堂待了整整五個小時,滴水未進。
陸墨寒在旁邊陪著,看她眼淚不停,心痠疼痛。
再路靈即將再次昏過去時,讓人把她扶走。
路靈哭了又醒,醒了又哭,這期間,她總是在床上和靈堂之間來回走。
陸墨寒默默陪著,什麼話都不說。
七年前,路欽死在病床上,當時的路靈比現在更絕望,她身臨深穀,悲痛欲絕,若不是懷了孩子,她跟著路欽去了也有可能。
當時她是自己熬過來的。
這次,陸墨寒在旁邊。
五個孩子也瞞不下去,他們都知道了,隻敢偷偷哭,不敢到路靈面前跟著她哭。
怕她撐不住。
蘇陽鴻死後第三天。
洛城知道了。
那個狠戾瘋狂的中年男人,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衝進靈堂,雙目猩紅,走到冰棺前狠狠砸了幾拳冰棺。
“起來!給我起來!”
他吼叫,渾厚的聲音挺起來格外嚇人。
路靈站在旁邊,哭得麻木,見狀也隻是長睫顫了顫,掛在睫毛上的淚珠滾落下來。
冰棺裡的人沒有反應,也不會有反應。
洛城氣得面色扭曲,咬牙切齒,轉頭瞪著路靈和陸墨寒,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
“你們又想耍什麼把戲!人呢!他人呢?!”他低吼著問。
“他就在這裡。”路靈生無可戀,蒼白如紙的臉麻木得沒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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