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虧有路靈，不然咱爸的病，傾家蕩產可能都救不回來。現在在路家醫藥醫藥費便宜，醫生又負責，還能報銷不少的費用……咱爸做了一輩子善事，可算是得到回報了。”

“是啊，現在陳家醫藥好像也不敢要天價，但誰還去啊，路家醫藥比那邊靠譜多了。”

“對啊，陳家醫藥又是搞人頂替，又是家族裡傳出肮臟事。”

“嘖嘖，以前還吃了多少人血饅頭，數都數不行！”

“倒黴醫院總算要涼涼了！”

一群人聊得起勁，沒人發現涼亭外駐足的路靈。

路靈欣慰自己給了許多人生的希望。

她慢慢走開，穿過半人高的草叢，經過小樹林，走在鵝卵石路上，感覺到後背有些許疼痛。

之前昏迷時用的鎮痛劑估計要失效了。

得虧她還提前出來曬了會太陽。

正轉身往回走，就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人。

——蘇顏。

蘇顏臉色蒼白，白色長款羽絨服，長髮紮在腦後，臉上死寂。

她們已經很久沒見。

在路靈印象中，蘇顏還是生龍活虎的積極模樣，就算被綁架，面臨生命危險也得苦中作樂。

和劉沉那樣的人在一起，也能和諧相處。

可現在的她，與之完全相反。

冬日暖陽裡的風依舊很冷，掀起蘇顏臉頰邊上的碎髮。

她看著路靈，清透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面色卻平靜得異常。

“劉沉死了。”她說。

路靈似是被點燃的炸彈擊中，轟然將她炸得失去神魂。

“陸墨寒殺的，就一槍……一槍就沒了，屍體還被爆炸，弄得殘缺，完整的四肢都找不到。”蘇顏說得很慢很慢，看著路靈，傾訴著。

路靈不知道該回什麼。

她隱約知道蘇顏和劉沉之間的感情。

“我知道他會死，不是昨天，也會是將來的某一天。”蘇顏眼淚從眼眶裡不斷滑落，順著臉頰掉到地上。

她雙手插在兜裡，“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殺了那麼多人，死無葬身之地是他應得，他該死。”

她嘴裡說著劉沉該死，眼睛卻紅得不像樣。

路靈張了張唇，她看到蘇顏顫抖著深呼吸。

瀕臨崩潰。

“可他那麼厲害，死裡逃生，好像永遠都不會有失誤，永遠都不會離開我——”蘇顏伸出手，捂著臉，忍不住哭嚎：“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蘇顏開始悶聲哭泣。

路靈站在原地，慢慢消化著蘇顏帶來的訊息。

劉沉死了，那個她曾經叫囂著，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男人，真的沒了。

她以為會是一場持久戰，沒想到劉沉竟然像綻放的煙花。

闖進視野，又猝然消失。

“節哀。”路靈聽到自己無措安慰聲音。

蘇顏哭得全身發抖。

她和劉沉沒有未來，劉沉做了壞事，會遭報應，或者被繩之以法。

總之，不會和她在一起。

“他說過，等他離開那個旋渦，會帶我走，去偏遠無人的地方，山林裡、極地冰川……都好。他說過會帶走我，我們會在一起……”

哪怕那是個不切實際的諾言，也讓她做了很長的夢。

路靈恍然，才發覺蘇顏和劉沉的關係已經到瞭如此地步。

她來不及想，蘇顏是否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隻見蘇顏放下手，通紅的雙眼緊盯著她。

她扶著肚子，防備後退。

——

“人呢！！”陸墨寒匆匆趕來，面對空蕩蕩的病房，神態近乎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