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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慢吞吞的走向床邊,站姿筆挺。
路靈將他用力擁入懷,再鬆開時,低頭便見到陸寒眼睛紅通通,鼻頭都成了粉紅色。
向來沉穩成熟的小孩也眨眼掉淚。
路靈勾唇,也跟著掉眼淚:“不哭哦,媽咪回來啦。”
“嗯。”陸寒用力點頭,用衣袖擦眼睛。
路靈從未覺得上天如此厚待她。
她的孩子還活著。
“陸冰呢?醒來了嗎?”
“還沒有呢,他在睡覺,大娃哥哥和二娃哥哥得晚上才回,他們離開得太遠了。”
路靈點頭,從床上起來,到浴室洗澡。
她從房間內的衣帽間拿出自己的月白色旗袍,長髮挽在耳後,由於心情極好,氣色也泛起紅潤,冷白色的肌膚映在落地鏡裡。
房間裡乾淨得一塵不染,裡面的物件分毫未少。
屬於她的東西都被儲存得極好。
路靈穿戴好,打開衣帽間門。
霎時,一道碩長的陰影擋在身前,不待她抬頭,勁瘦有力的長臂已經環著她的腰身。
鼻尖是清淡的古龍香水味。
西裝革履的男人彎下腰身,扣著女人盈盈一握的細腰,俊臉埋在削瘦的肩膀上,重重的深呼吸,像是要把踏身上的味道都吸入肺中。
路靈感覺到纏著腰的手臂越摟越緊,胸口抵著堅硬的胸膛。
脖頸間,陸墨寒的呼吸在輕微顫抖。
“陸墨寒。”她輕輕喚他:“鬆開我。”
話音剛落,陸墨寒愈發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不。”喉結滾動,執念化成行動,嘶啞的聲音傳進路靈耳中。
他不會再放開了。
記憶裡的那抹血光,成了他的噩夢。
他埋頭工作,不敢鬆懈,不敢入睡,稍微清閒,就會想起那天的佈滿眼眶血色。
染紅了記憶的鮮血似乎凝在眼前,不斷的折磨他。
心臟疼得無以複加。
那日,所有醫生全力搶救,他簽了五份死亡通知書,名字寫得歪歪扭扭,交給醫生。
他傾儘全力,找來所有頂級醫生,也無法挽救流失過快的生命。
路靈蒼白得毫無聲息的身體躺在他眼前,不論他如何喊叫都沒有迴應。
醫生說節哀順變。
護士讓他再看最後一眼。
輕淺得隨時會斷的呼吸差點讓他徹底成了失心瘋。
直到路凝香的出現,路家最後活著的長輩,被洛城困在身邊多年,作為人質的老人。
他一直知道路凝香的存在。
所以在看到路凝香時,希望的曙光再次出現。
而路凝香隻說了三句話。
“她沒救了,不過我可以帶她走,試試救活她。”
“我有一個條件,我帶她走,不論死活,你不準找她。就算活著,你們也不能見面。”
“——你們陸家的罪孽,我不會追究。”
罪孽。
陸墨寒呼吸一緊,眉頭皺起,沙啞道:“不要再離開我。”
路靈覺得陸墨寒不對勁,他像個脆弱的花瓶,似乎隻需要她一句狠話,就能讓他碎成千萬片。
“你、你先把我放開,疼。”路靈直覺暫時不能和他說現實。
不能強硬的告訴他,他們已經分開。
陸墨寒收緊的手臂猝然鬆開不少,抬起頭。
灼熱的呼吸在咫尺間交換融合。
路靈儘力往後仰,拉開距離。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再也不分開,不要離開我。”陸墨寒執著的說,掌心貼上柔軟的面頰。
偏執黑暗的眼神。
路靈驟然僵住,她很熟悉這種眼神。
她在宋以琛身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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