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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嘈雜的聲音在腦子裡充斥著。

“我帶你走。”蒼老疲憊的女聲仿若遙遠的夢。

——

一年後。

深夜，狂風暴起，樹葉沙沙作響，雨滴砸在玻璃窗上。

惡劣的天氣讓路靈迴響起一年前那恐怖的一天，她的噩夢。

門被敲響，路靈揭開薄被開門。

姿態佝僂的耄耋老人站在門口，啞聲道：“下雨了，我來陪你。”

“不用了，您睡吧，我又不是小孩。”

“你在我眼裡永遠是小姑娘。”

老婦人抬起右手，用僅剩的三根手指輕撫路靈的臉，安撫她。

她的右手缺了中指和食指。

眼前的人正是外婆的親妹妹，年輕時性格肆意離開路家中醫，又被洛城抓來威脅外公外婆的姨外婆。

路靈叫她香姨：“您年紀大了，睡眠重要。”

“怎麼又哭了，想你的孩子了？”香姨拄著柺杖進房，路靈忙扶住她。

“沒哭。”

“你當我不知道，眼睛紅得兔子似的。”

“孩子沒了，以後還會有。人要向前看，你家孩子在天上看著你呢，做媽媽的人要堅強點。”

路靈哽咽，紅著眼點頭：“我知道。”

道理都懂，可情緒控製不住。

一年了，每到下雨，她就想起孩子們。

五個孩子，在她一次次回憶下，模樣刻在心底。

一年前，她被香姨帶走，救回來，又被香姨精心調養身體。

前兩個月她一心求死，滿腦子隻有一句話，孩子都不在了，她還活著做什麼？

兩個月後，香姨看著她哭了。

【你是路家最後的後人了，你要死了，咱們路家就絕後了。前輩們那麼多濟世救人的藥方，你就算不打算生孩子，也該收幾個徒弟，把藥方交出去，為後世造福。】

路靈心思稍微動搖，最後同意好好活下去還是香姨的一句話。

【你的孩子去得早，沒積福，你做母親的，該多做些好事，為他們造福，他們在下面的日子才好過。】

封建迷信的說法。

路靈並不信神佛，可她希望讓孩子好過。

萬一呢？

萬一香姨說得沒錯，真有神佛，有福報。

她抓著這萬一，也要為孩子們付出全部，這幾乎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了。

香姨看路靈沉默，惆悵的拍拍她的手。

“睡吧，明天莊園裡會來客人，你跟著老爺去看看。總不能一輩子躲在莊園裡不出去。”

“好。”

路靈躺在床上，閉著眼卻整夜沒睡。

雨聲敲打她的心，讓她不斷回想那天，痛苦折騰得她身心消瘦，臉上煞白。

她現在住的地方是端木家的莊園。

帝國的低調貴族，名下礦產足以敵國。

不過端木家太過低調，一萬多畝的莊園，幾乎就是端木家族的活動範圍。

他們不像帝都商業家族經常參加聚會，他們隔絕世界，依靠積累的家產和新型礦山過著富足的生活。

香姨說的老爺是個三十五歲的男人，自小身體虛弱，根源性的脆弱，隻能靠調理。

路靈靠著香姨的關係住在這裡，也幫著端木陽調理身體。

同時，還是他用來擋催婚的擋箭牌。

莊園前院，盛裝打扮的年輕小姐們聚集在一起，吃著點心喝著下午茶，湊在一起聊天。

路靈提著一袋紙錢經過，目不斜視。

“又特麼燒紙錢，晦氣！”其中一個小姐呸了聲。

“好好個人，搞些迷信的事，煩不煩。”有人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