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眾人簇擁著太後走進宮殿。
太後在眾人的簇擁下,步伐穩健,臉上始終帶著和藹的笑容。
大殿內,太後,皇帝,皇後坐在最上面,君澤辰坐在中間,他的神色莊重而威嚴。
幾名高位妃子分别坐在兩邊,目光時不時地看向皇帝,如今她們要見陛下一面真是難上加難。
太後多年不見清平縣主,讓人在她的旁邊加了個位置,並且將清平縣主喚了過來。
清平縣主走到太後身旁,微微欠身坐下。
“姑母,綰音這幾年真的很想您。”
齊綰音說著,聲音中帶著些許哽咽,眼眶微紅。
她拿起筷子,給太後夾了一道以前太後最愛的軟溜珠康魚。
太後滿意一笑,眼中滿是欣慰,“難為你六七年了,還記得哀家的喜好。”
太後輕輕拍了拍齊綰音的手。
“姑母喜歡就好。”
齊綰音莞爾一笑,卻又似乎透著一絲苦澀。
“哀家原本聽說皇帝給你和皇後的哥哥蘇侍郎賜婚,如何又不想嫁了?”
太後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是一個長輩對小輩的關切。
齊綰音聞言,抬眸看了眼面色毫無波瀾的陛下,短暫而複雜,有無奈,有畏懼。
隨後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彷彿剛剛的那一瞥從未發生。
“姑母,是綰音配不上蘇侍郎,綰音隻想陪伴在姑母身邊,這輩子綰音都不想嫁人。”
齊綰音勉強地笑了笑,顯得極為牽強,眼角甚至隱隱有淚光閃爍。
她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絲帕。
太後看她這個樣子,心中頓覺不對。
原本聽說她要嫁入蘇家,太後還很是高興。
畢竟蘇家是書香門第,皇後的品行也很好,想來蘇侍郎也不差,綰音嫁入蘇家,這輩子定然幸福美滿。
可太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取消這門婚事。
太後還未回皇城,就已經聽到滿城關於清平縣主的風言風語了。
她這段時間怕是承受了很多的壓力和指責。
雖然皇後提出女子婚嫁自由,免了不少百姓們對清平縣主的議論,但是一些根深蒂固的習俗以及對女性的偏見,一時半會兒哪裡消得了。
但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太後也就不再多問。
蘇婧瑤坐在一邊,因為隔得近,太後和縣主之間的談話她幾乎都能聽到。
君澤辰也能聽到,卻仿若未聞,依舊神色自若,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突然。
楚美人的貼身宮女靜湘滿臉驚恐無措,腳步踉蹌地小跑了進來。
“奴婢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孃娘,皇後孃娘,奴婢有事稟報。”
她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皇後孃娘,楚美人中毒而亡!”
宮女的話音剛落,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蘇婧瑤坐在高位,眼神瞬間一暗。
原本蘇婧瑤因為顏楚兩家的關係,已經在心中謀劃著要對楚美人動手了。
可是,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比她還要先下手。
是誰殺了楚美人?
目的是什麼?
原本楚尚書正在與旁邊的大臣喝酒暢聊,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不曾想竟然聽到這般驚人的訊息。
他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手中的酒杯“砰”地一聲掉落在地。
楚尚書悲痛又氣憤地大步走到大殿中間,腳步沉重而急切。
“陛下,誰如此狠毒大膽,竟然在後宮毒害妃嬪致死!”
楚尚書跪在中間,聲音淒厲,眼神中滿是憤怒與質問,目光彷彿要噴出火來。
“楚大人,楚美人在後宮被害,本宮定然會調查清楚,給楚大人一個交代。”
蘇婧瑤微微挺直了身子,神色嚴肅,語氣堅定。
既然後宮出了事情,蘇婧瑤必然要承擔責任。
若是由君澤辰處理,朝臣還如何看待她這個皇後。
“皇後孃娘,微臣知道當初在東宮時,微臣的女兒得罪了您,可是她也是楚家的掌上明珠呀,如何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楚尚書的聲音帶著哭腔,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微臣請求陛下和皇後孃娘明察秋毫,給微臣女兒一個交代,也給楚家一個交代!”
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蘇婧瑤。
當初若不是女兒得罪了皇後,陛下也不至於在女兒生了三皇子後,不聞不問。
甚至也不晉升,還將本屬於楚家的三皇子給了别人。
蘇婧瑤眼神銳利,猶如利劍一般。
“自然,後宮中不管是誰出現這種事情,本宮都會嚴查嚴懲。”
她的聲音冰冷。
楚尚書這是在給她施壓,甚至還在將矛頭指向她這個皇後。
當初在東宮本就是他女兒害她,如今出了事還準備咬她一口?
蘇婧瑤眼底的冷色愈重。
說罷,蘇婧瑤轉頭,目光先看向太後,眼中帶著愧疚,而後又轉向君澤辰。
“母後,陛下,楚美人之事是臣妾的責任,臣妾現在就去調查處理,今日是母後的接風宴,陛下繼續陪著母後,臣妾先告退。”
蘇婧瑤語速不疾不徐,說完便微微福身。
太後顯然對這些事情已經看淡了,後宮從來就清靜不下來。
她輕輕歎了口氣,隨後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君澤辰皺著眉頭,眼神中帶著些擔憂。
但後宮之事,瑤瑤向來不喜歡他插手。
蘇婧瑤轉身走出大殿,面色冰冷如霜。
坐在一旁的許修容和顏昭儀看著皇後離去的背影,互相對視了一眼。
許修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很快便掩飾過去。
顏昭儀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隨後兩人若無其事地端起杯盞中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妙雲跟在蘇婧瑤身後,神色也有些忐忑。
一個妃子突然暴斃,而她們竟然毫無所覺。
妙雲小心抬頭看了一眼主子的背影,已經能感受到主子身上壓抑著的低氣壓了。
蘇婧瑤突然開口,“傳靳太醫去玉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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