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厲景川的電話還沒來得及掛斷，身後便響起了一道清澈的童音來。

男人轉過身來。

站在他身後的，是穿著一身端莊小西服的雲嶼：

“爹地，現在的情況這麼複雜，你現在離開不合適吧？”

厲景川皺眉，最後笑了起來。

他緩步走到雲嶼面前，緩慢地蹲下身來看著小傢夥的臉：

“怎麼不合適了？”

雲嶼被男人的眼神看得呼吸有些不穩，但還是乖巧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爹地，現在程茹阿姨生死未卜，媽咪全家都在為了她忙前忙後......”

“你這個時候離開，的確是不合適的。”

厲景川眯眸，有些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小傢夥。

他和黎月的三個孩子，雲默沉默不語，雖然心性成熟，為人也穩重，但基本從來都不理會這些世俗的人情關係。

念念是最小的，從小被黎月和兩個哥哥寵壞了，雖然相對同齡人也懂事很多，但也是最任性最喜歡胡鬨的。

隻有雲嶼，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沒有哥哥和妹妹在各自的領域上有極強的天賦，但是腦袋聰明，鬼點子多，想的也多，會在考慮事情的時候，考慮到所有人的情緒。

所以，雲嶼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點兒都不意外。

男人深呼了一口氣，伸出手去輕輕地有人咯如小傢夥的腦袋，聲音淡淡地：

“但是雲嶼，你也應該清楚。”

“爹地不是醫生，也不是醫學專家，更不會起死回生的法術。”

“就算我現在留在這裡，對你程茹阿姨的狀態，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反之，陷害你程茹阿姨的人，現在應該在焦急地等待著你程茹阿姨死亡的訊息，所以他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

“如果爹地不趁著這個時候找到他，等到你程茹阿姨身體出狀況的訊息傳出去之後，他肯定會逃走的。”

男人的話，讓雲嶼沉默了。

他知道，邏輯上來說，厲景川的判斷，是準確的，他的決定也是對的。

但是......

雲嶼也很清楚，他的媽咪黎月，是個喜歡感情用事的人。

如果爹地這個時候去抓壞人了，到時候如果程茹阿姨真的搶救不過來，媽咪肯定會覺得爹地冷血......

想到這裡，小傢夥歎了口氣，抬眼看向厲景川：

“爹地，你告訴我......”

“這個陷害程茹阿姨的人......”

他眼底的光芒一點點的暗淡下來：

“是不是秦牧然秦叔叔？”

小傢夥的話，讓厲景川整個人微微地一頓。

他擰眉，疑惑地看向雲嶼：

“你怎麼知道？”

就連他，也是剛剛聽到白洛的報告，才知道昨天晚上，秦牧然曾經到過程茹的病房。

為什麼雲嶼一猜就猜到了？

“因為......”

小傢夥歎了口氣：

“昨天晚上，若寒表哥不舒服，筠筠姐姐偷偷在家裡熬藥給他，讓我給他帶過去的。”

“我去送藥的時候，看到秦叔叔從醫院出來上了車......”

“我還奇怪，他不是已經離開營城了嗎，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

說完，他咬住唇，有些無奈地開口：

“現在爹地你一說有人昨天晚上害了程茹阿姨，我就想到他了......”

他眼底帶著幾分的惆悵：

“秦叔叔曾經陪著我們三兄妹長大，我曾經真的以為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