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說這個私生子還沒半點其他私生子該有的窘態,這麼傲慢,讓他很不爽,嗤笑了一聲:“怎麼,我說得哪裡對了?”
“沒有,”那是談舟第一次與他說話,冷淡地勾起唇一笑,“晏少爺說得很對。
”
晏母尷尬極了,一巴掌招呼在這個傻兒子身上,對著談舟道:“抱歉,伯母給你教訓他,你别放在心上,這小子從小不是個東西,不會說話,你别跟他一般見識。
”
“嗯,”談舟淡淡地笑道,“沒事。
”
晏少爺更惱火了,平時他們跟談斥玩在一起時,有時沒少會提他父親這私生子的話題,大多都是調侃。
他們都是談斥的死黨,自然是站在他這邊的,因此說的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如今他第一次看到這私生子,自然也想幫談斥出出氣,好讓這人明白認清自己身份,别太把自己當回事。
結果,對方竟然是這種態度!!
風輕雲淡又傲慢,愛搭不理,讓晏少爺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氣到了,冷笑道:“媽的,你裝什麼裝?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你擺什麼譜呢,驕傲個屁啊!”
“晏欺!”晏欺的姐姐晏瑾怒斥了一聲,將他拽過去就是一巴掌招呼在腦袋上。
晏少爺炸了:“姐!!”
“閉上你的嘴!!”晏瑾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對談舟賠笑道,“抱歉啊談舟,管教不嚴,是我們的失誤,你别往心裡面去。
”
談舟神色淡然,精緻的臉上像是戴了假面一樣,笑著看這一家人,點了點頭。
晏欺覺得礙眼極了,怎麼看都不爽,當天就在宴會裡,跟談斥一臉厭惡吐槽:“别說,你的那個私生子哥哥可真是討厭!”
“可不麼,煩死了,”談斥翹著二郎腿撐著下巴,“不過我這也是第一次見他。
”
晏欺有些意外:“你以前沒見過?”
談斥盯著談舟的背影看:“哪有機會啊,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現在他十八歲了,老爺子就想把人認回來,加上我媽也死了,我爸估計就要與他媽舊情複燃了。
”
晏欺一怔:“那他要進你家門了?”
談斥精緻如畫的眉眼掠過一抹煩躁,微微皺了皺眉,使得這張臉更濃墨重彩。
“我操,”晏少爺驚了,“這是要認祖歸宗,然後跟你相差爭奪家產的節奏啊!!”
“……”談斥本就被這私生子的事弄煩了,此時更是被晏少爺給狠狠澆一把油,“媽的,我已經夠煩了,你别再火上澆油了!”
“你煩有什麼用,你得想辦法把這個傲慢的私生子和排擠出去啊!”晏少爺體驗了一回皇上不急太監急,“就一個私生子,他憑什麼跟你爭?談家這麼多年就你一個兒子啊,如今還多了一個私生子,你就不想點辦法,就這麼認了?接受了?不是吧?”
“廢話!”談斥眉頭緊皺,“你說得那麼容易,剛剛不還在他那被氣得炸毛了,有本事你來啊,把他排擠趕出去,我喊你為我親爹,我看你挺討厭他的,這不正好。
”
談斥看著晏欺皺眉看向談舟不滿的眼神,瞬間笑了,繼續道:“不然以後你不但可能會在各種場合聚會遇到他,以後蓬年過節的,說不定他還去給晏少爺拜個年。
”
“……我操,”晏欺瞬間被他說得起了身雞皮疙瘩,“我光是看他那張臉就討厭。
”
不過後來,讓兩人都意外的是這私生子並沒有在談家有什麼大動作,他甚至都不在家裡待過一晚,也沒摻合任何談家的事情,彷彿隻是掛了一個名分的陌生人。
晏少爺有色眼鏡看人,自然不會認為這個私生子安什麼好心,沒有壞心思,他跟談斥估摸著:“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啊,他肯定想搞個大的!你這太子位置難保了!”
談斥心累:“……你别整天給我製造焦慮了,給我盼著點好吧,我不用天天在家裡看到他,好不容易能讓我睡個好覺了。
”
討厭歸討厭,但不見就能暫時無視。
可偏偏他這個發小一天到晚都要提醒他一下,他有個私生子哥哥,大隱患,將來必定腥風血雨!此時按兵不動,必定是在準備,時機未到,等到時候,這個私生子必定露出他的爪牙,而那時為時已晚!
他有時候說太多了,讓談少爺有時候晚上做噩夢,都彷彿能聽到晏欺在他耳邊唸叨,氣得談斥多次都想先把他解決了。
後來,晏欺除了在平時一些場合會見到談家這個對他擺臭臉氣他的私生子外,在學校,竟然也遇到了,而沒有了家人的束縛,晏少爺終於可以不用忍著談舟。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對談舟發泄,要找回他的場子,而談舟大多時候都懶得給他眼神。
偏偏他越不理,晏少爺越惱火。
晏少爺越是惱火就越是要找茬,要給談舟不痛快,一天到晚就想著去他面前溜達溜達,想著怎麼惹他生氣,怎麼找茬惹他,與他對著乾,再笑眯眯對著談舟道:“嗬,怎麼,你不爽啊,有本事你打我啊?”
於是,談舟還真把他給打了。
談舟是有練過的,很能打,直接把挑釁找茬的晏少爺給打懵了,平時在暮城當他的小霸王慣了,這還是别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對他動手,懵過後,晏少爺怎麼能夠忍受得了這個屈辱呢?要是被傳出去了,他還要不要臉了,自然是要狠狠打回去!
可他又莫名下不了手,沒等他想明白為什麼時,他已經被談舟狠狠揍了一頓。
晏少爺被揍得渾身痠痛,氣瘋了,惡狠狠地瞪著談舟:“媽的,你還真打啊!”
談舟把這整天來他面前閒晃找茬的人揍了一頓後,心情好多了,眉眼都含著笑意,語氣輕快地勾唇笑道:“不是晏少爺自己邀請我揍的?這不是隨了你的意了麼。
”
“……”晏欺一噎,他知道自己應該生氣的,畢竟被揍了一頓,可他那時可能被打傻了,比起其他的,他隻注意到談舟那冷淡傲慢的臉上舒展的笑容,以及那輕快得像在調侃自己的語氣,讓他莫名覺得耳根發燙,羞憤道,“你大爺的,給我等著!”
於是,不止學校裡,連他們那富家子弟圈子裡,也有不少人知道,晏少爺與談家那個私生子水火不容,聽說一言不合就要打在一起,有時候聚會,談斥都能聽到别人感歎:“晏欺可真是討厭死你哥了。
”
談斥也這麼覺得:“可不是麼。
”
本應該是這樣沒錯,可晏欺不知道是哪一步出錯了,事情發展得越來越不對。
他還是一天到晚想辦法在談舟面前閒晃,招惹一下談舟,彷彿成了他的樂趣。
漸漸地,談舟如果不出現在學校裡,偶爾請假的話,他會忍不住想他在哪裡,乾什麼,為什麼會請假,亂七八糟想一通,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那人各種各樣的臉。
可得知談舟回學校時,他又急忙趕過去,然後嬉皮笑臉地開始找茬:“你不是好學生麼?也捨得請假不來學校,難得哦,是不是請假出去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
他在說的時候,眼神又不易察覺把人從頭到尾打量一遍,見他的氣色不太好。
接著就聽談舟淡然道:“生病了。
”
“……生病?”晏欺一愣,“……為什麼?”
“生個病還要問為什麼,誰不會生病?”談舟嗤笑了一聲,“也可能是被你氣的。
”
晏欺有點不自在,想問他“那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了”,可憋了半天,都說不出來,太奇怪了,說這話就像他在擔心談舟一樣,可是他明明討厭死這個人了。
再後來,他“找茬”的範圍更廣了,廣到有時候跟談舟上同一堂課,坐在他身旁,再嬉皮笑臉找抽;食堂上因為“沒有位置而隻好勉強跟他坐在一起”吃個飯;下課回去時,“順路剛好走了同一條道路”回去。
許許多多,有談舟的地方,都有了他的身影,非但如此,他還會悄悄去談舟唱歌的地方聽,被談舟發現了,他就理所當然嗤笑一聲:“來聽聽看唱得有多難聽。
”
“哦,”談舟道,“聽了以後呢?”
“……難聽死了,”晏少爺嫌棄了一句,眼神飄了飄,以著隨意的口吻道,“……那些樂器我也會,吉他,還有架子鼓這些。
”
談舟淡淡地“嗯”了一聲。
晏欺不滿地瞪他:“我真的會!!”
談舟莫名:“我又沒說你不會。
”
晏欺不爽:“那你什麼反應,怎麼……”
怎麼可以這麼平淡!你可以讓我彈給你看啊!或者打架子鼓,又不是不可以!
氣死他了,晏少爺隻能生悶氣。
談舟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招惹他了,大晚上的也不想在酒吧與他鬨,加上唱歌過後,難免餓了,在酒吧裡給自己找吃的,順便丟一份到某個生悶氣的少爺面前。
晏欺看都不看:“嘖,難吃死了。
”
“那就别吃。
”談舟伸手就要拿回去。
晏少爺偏不,哼笑道:“我就要吃。
”
他非但吃,還要對著談舟吃的動一動他不安分的手,自己手中拿的不香,他手中拿的香似的,偏要伸手揪一揪嘗他的。
談舟沒跟他計較,結果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嚐了後還要嫌棄:“你的也難吃。
”
談舟:“……”
談舟可不慣他這個少爺毛病,抬手就要抽他,某個欠抽的就會笑著趕緊躲開。
他倆這樣看似互相嫌棄又微妙的關係持續了有一年多,到了晏欺十八歲那天。
事情好像偏離了軌道——
他十八歲生日當晚,他把談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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