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薄荷聽不懂。
少爺皺著眉頭看半晌後,扭頭看屋內還睡得正香的奚亭,再瞅一眼真被風雨打壞的兩盆薄荷,再瞅一眼奚亭,再瞅一眼薄荷……最後高貴冷豔的少爺趁著奚亭睡著沒醒來,蹲下來悄悄把被風雨打斷壞掉的薄荷給插回土裡,裝作還沒壞。
處理好薄荷後,他回到臥室裡。
奚亭的臥室乾淨得很,除了簡單的日常用品外,也沒有什麼其他多餘的,之後他回到廚房。
昨晚奚亭為他煮的草藥還放著,已經涼了,昨晚他也隻來得及喝了一口,而後他將藥湯都倒了出來,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喝完臉都綠了。
少爺緩了一會後,打開冰箱,他原本還以為裡面空空如也,沒想到竟然有麪條、雞蛋,還有一些肉,一些簡單食材都有,就是奚亭不動手。
少爺嘀咕:“……昨晚還說要給我做餛飩的。
”
結果現在他睡得比誰都香。
少爺委屈。
臥室裡,奚亭沒睡多久就迷糊地睜開了眼睛,他有時候容易淺眠,睜開眼睛後又會睡回去,可當他看到床邊空蕩蕩時,腦袋忽然一片空白。
瞬間醒了。
他茫然地光顧四周,心想:“……他走了?”
奚亭睡意全無,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昨晚的放縱讓他渾身痠痛,剛一下床腰一軟,差點摔了,微微抽幾口氣,然後急忙拖著身子往外邊走。
臥室裡沒人,大廳裡也沒人。
他的臉色跟腦袋一樣,一片空白,大概因為發燒了,原本就不舒服,呼吸竟然也變得困難。
奚亭呆住:“他真的……悄悄走了……”
人在生病時,總是容易多愁善感,敏感又脆弱,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茫然站著,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該乾什麼,隻能踉蹌地走回沙發要坐著發呆時,聽到有動靜,病怏怏地往廚房裡掃了一眼過去,瞳孔一縮。
奚亭不知道是不是發燒出現幻覺了,不然他怎麼會看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站在櫥櫃前。
他呆了幾秒後,木訥地往廚房走去,看著那道背向自己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像是一場夢境。
少爺沒聽到聲音,正認真盯著鍋裡燒開的水,他已經把切好的肉片放下去了,拿著筷子往裡面攪了攪幾下,猶豫過後,拿來手機打開度娘。
奚亭:“……”
少爺不知道在網上看到了什麼,將手機放到一旁,然後往鍋裡打了幾個雞蛋,等雞蛋稍微成型後,把菜也放進去,然後把麪條也放了進去。
奚亭無聲地站在門旁看了一會,恍惚地走進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聲音低啞:“祈裡……”
“……嗯,”少爺僵了一下,“醒了?”
奚亭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患得患失般將臉埋在他後背,情緒稍微有些失控地喊他:“祈裡……”
少爺放下筷子回過頭:“……怎麼了?”
奚亭努力地收斂自己氾濫的情緒,埋在他後背裡不說話,卻讓少爺誤以為他生病加重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轉過身抱住了他的腰,將他埋低的臉抬起:“難受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奚亭眼神閃躲了一下,“我沒事……”
大概是因為他眼眶有些紅,臉色也是蒼白的,少爺擰緊眉頭:“我抱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他說完就彎下腰,要將他整個人抱回屋裡,奚亭急忙搖頭:“我沒事,我就過來看一看的……”
奚亭深呼吸過後,從他的胸膛裡移開腦袋,往鍋裡一看:“我想看你煮……煮……這是什麼?”
少爺說:“……麪條。
”
奚亭點頭:“……嗯,我想看你煮麪條。
”
少爺:“……”
少爺瞧了瞧他幾眼,想看看他有沒有在笑話自己,不過對上奚亭“一臉認真”以後,隻能無奈歎氣,往他臉上親了一口:“……真的不難受麼?”
“沒事,不難受……”奚亭抱著他蹭一蹭過後,“你先别管我,先看看麪條,快要糊成一團了。
”
少爺:“……”
少爺趕緊繼續扭過頭回去拌著自己鍋裡的麪條,任由奚亭站在他身後抱著他盯著看,再往鍋裡不熟練地加上配料,再拿著筷子趕緊攪了攪。
奚亭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沒忍住笑出了聲,抱著他蹭了蹭:“你攪那麼用力,會爛的。
”
少爺偏過頭挑眉:“那你教我?”
“好啊。
”奚亭笑著點頭,一手抱著他的腰,一隻手伸過去,握住少爺拿筷子的手,在鍋裡的麪條上輕輕地攪了攪,“再等到水沸騰就好了。
”
奚亭蹭了蹭他背:“怎麼突然要煮麪條了?”
少爺:“你冰箱裡也就隻有麪條可以煮了。
”
奚亭:“……”
奚亭覺得這個話題再深入一點,他應該又要被某個少爺說上一兩句,隻能保持沉默,抱著他胡亂蹭蹭蹭,整個人就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似的。
少爺:“……”
他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見麪條熟了,再把火關了,將麪條弄到了碗裡,再把奚亭抱了起來。
他本來是想把奚亭抱回屋裡的,可把人抱起來後,揉了揉,親了親他的臉問:“洗漱沒有?”
奚亭笑著搖頭:“還沒有。
”
於是,少爺就抱著他去了洗手間,等兩人洗漱過後,再抱著回到大廳裡,麪條也端了上來。
奚亭也不急著動筷子,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慢悠悠撐著臉,盯著桌子上的麪條發呆。
少爺:“……”
少爺陪著他發了一陣呆過後,以為他是剛睡醒沒有胃口,加上發燒生病了,有什麼反應都正常,就將人抱回自己的懷裡,重新摸這摸那的。
奚亭被他摸得逗笑了,懶洋洋窩在他懷裡扭了扭腰笑:“……我沒事,你快别摸了,太癢了。
”
少爺抱著他揉了揉:“沒有胃口?”
“……不是。
”奚亭在他懷裡笑著搖頭。
少爺靜靜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摸了摸他翹起來的嘴角,低下頭親了親幾下:“……那是什麼?”
奚亭笑著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硬要說的話,他現在都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而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彷彿一睜開眼,就會碎了一樣,讓他恨不得一直沉溺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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