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嚴防死守著孩子,而是把撫養權爭取握牢在手上,來日方長,她總感覺,和霍家人的這場官司是非打不可的了。
“嘉寶,你就自在你爹地家呆兩天,媽咪保證,一忙完就立馬接你回家,好不好?”
嘉寶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眼霍讓,問:“爹地,那兩天以後你會把我還給媽咪嗎?”
霍讓垂眸看著嘉寶,這小東西人不大,心眼倒是多。
“會的。”
嘉寶抓住唐星子的手:“媽咪,那求求快點回來接嘉寶,嘉寶一定乖乖等你回來。”
“好。”
唐星子看了眼時間:“那媽咪現在就走了啊,你隨時都可以給媽咪打電話或者視頻。”
“嗯嗯!”
和兒子道了别,唐星子戀戀不捨地又抱著兒子親了親,這才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霍讓回頭看了眼唐星子的背影,神色冷凝。
*
唐星子回了家,敲開了對面鄭衡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那女人妝容精緻,一身名媛裝扮,看到唐星子,審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
“你找誰?”
“我找鄭衡。”
“他在洗澡,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就好。”
唐星子想,鄭衡一個單身男人,往家裡帶小姑娘來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心,不想打擾到他們,所以她說:
“就是想找他打聽個人,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等他忙完再說吧。”
她說完,轉身去開對面的房門。
“你住在對面?”那女人從房間裡走出來,質問:“你怎麼住進來的?”
“我……”
“這是我的家,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這時鄭衡走了出來,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水珠,身上的白色T恤緊貼在身上,健碩結實的肌肉線條很明顯
女人看著鄭衡,一臉幽怨:“我說你怎麼一直不會家住,原來在外面金屋藏嬌。”
鄭衡有些不耐煩,掃了眼那女人:“你怎麼還不走?”
女人似乎接受不了被鄭衡用這種不耐煩的語氣責怪,拿起包包往他的身上打:“我討厭死你了,回去就把你在外面養女人的事情告訴叔叔阿姨!”
女人說完,怒氣沖沖地就走了。
唐星子有些尷尬:“對不起,是我讓她誤會什麼了。”
鄭衡解釋:“不,她沒有誤會,是你誤會了,我和她隻是家裡的父母亂安排的結婚對象,但我沒那個想法,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唐星子抿了抿唇:“我總覺得住在你這裡打擾了你的生活,不如這樣,我儘快出去再找房子……”
“唐星子!”鄭衡重聲打斷唐星子,“你不要再說搬出去重新找房子這樣的話了,不然感到內疚的人反而是我。”
唐星子沒再固執下去:“那我們說正事吧,上一次你說幫我查我們家老管家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鄭衡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先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男人回了房間,直接打給到了父親的手下那裡。
鄭家三代從政,在海城人脈很廣,鄭衡讓手下去查了查當年唐家的火災,確實有這回事,很快也就找了唐家老管家的資訊。
鄭衡打聽清楚了便去找唐星子。
“你們家以前的那個老管家現在已經退休了,現在人在海城的一個小鄉村生活,你是不是想去找他?”
男兩指夾著一張紙,上面清楚寫著老管家的詳細地址。
唐星子驚訝於鄭衡找人如此之快:“對,我現在就去。”
“我陪你一起,我開車。”
“都這麼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現在一個停職在家的待業人員,天天都在休息。”鄭衡用手理了理清爽的頭髮,“我回房間換衣服,你準備點小零食什麼的在路上吃,咱們就出發。”
唐星看著鄭衡的背影,心裡難以言說的感謝。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想圖點她什麼,昨天其實他是有機會的,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做,這叫唐星子對他多了幾分信任和安全感。
片刻後,兩個人上車,出發去大喜村。
鄭衡的車裡很乾淨,氣味也清新,這大大緩解了唐星子坐車會暈車的毛病。
“放點音樂吧。”男人打開音樂,車載音響裡舒緩流淌著悠揚鋼琴曲。
這是莫紮特的經典之作,卻也很小眾,她以為這是鄭衡隨機放的,但後面一首是克萊德曼的《小夜曲》,她不由覺得驚喜,難得有人和她一樣的音樂偏好。
“你會彈鋼琴嗎?”她問。
“學過,沒有你彈得好。”
唐星子大學時經常在學校的大小活動中表演過單人鋼琴演奏,這是她的拿手好戲。
“我已經好久沒有碰過鋼琴了,功底全廢了。”
她的語氣有些低落,出國以後的日子過得很艱難,以前那些優雅的興趣愛好都徹底與她無關,隻剩下為了生計到處奔波的勞累。
鄭衡掀眸看了眼汽車後視鏡:“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買一架鋼琴放在你那邊,這樣我們還能一起切磋。”
唐星子吐吐舌頭:“現在一架鋼琴普通點的也要好幾萬了吧。”
“沒事兒,我還有點積蓄,買的起。”
“算了算了。”唐星子的胳膊支在窗邊,撐著腦袋,風吹過她的臉,長髮飛揚起,“你還是把錢留著吧,老婆本攢夠了嗎就大手大腳亂花錢。”
鄭衡的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老婆本不缺,就是差個老婆,現在找個老婆很難啊,我現在又成了無業遊民,哪個女孩敢跟我。”
“你可得了吧,剛才那小姑娘就很喜歡你啊,你可别太挑了。”
“其實,這麼些年不結婚也不是挑,就是沒有遇到喜歡的。”
“看緣分吧。”
“對,遇到了就幸運,那你這幾年怎麼一直單著,有沒有想過再找?”
“我呀,還是别說我了。”
在婚戀這方面,唐星子覺得自己沒有發言的權利,因為她這門不及格。
自己現在是帶男孩的離異女,這要是放在國內的相親市場裡,怕是最被嫌棄的那一波人了,她恐怕會被當做廉價賤賣的大白菜任由别人挑挑揀揀。
何必自取其辱呢?
“嘉寶哪裡去了?”
“在他爸爸那裡。”
“你和霍讓,又聯絡上了?”
“嗯。”
鄭衡的眸子暗了暗:“你能不能和他斷了?你們不是都要打官司搶撫養權了嗎?”
唐星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感覺鄭衡剛才說話的語氣像是命令口吻。
“嘉寶不需要一個殺人犯父親。”
唐星子抿了抿唇:“我現在隻想快點找到當年的證據,有了證據,以後談判就有籌碼了。”
“那也不能把嘉寶放在他身邊。”鄭衡說,“你告訴我霍讓的住址,我派人把孩子接回家。”
“怎麼能讓嘉寶一個人在家?”
“那再叫保姆照顧著。”
鄭衡說著,就把車停在一邊。
唐星子覺得鄭衡在開玩笑,保姆哪裡是說找就找的,而且她就隻走兩天,根本用不著。
“你給霍讓打電話,問他住哪裡,我現在叫人去接嘉寶。”
唐星子愣了一下。
鄭衡又說:“你别犯傻了行麼,你把孩子給霍讓,就等著他們家人拿捏你吧。”
“我覺得,這一兩天而已,等我回去了就馬上把孩子接走。”
“你就這麼信任他嗎?萬一他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該怎麼辦?他一個連孩子都愛的人,怎麼會好好照顧好嘉寶?”
唐星子隱隱覺得,霍讓雖然不愛嘉寶,但是他還沒有到毫無人性的程度,至少孩子放他那裡是安全的。
“鄭衡,沒事兒,我們快點去找到老管家,早點回來就行。”
鄭衡見她態度堅定,也沒有過多乾涉,繼續上路。
*
霍讓和嘉寶玩到很晚才回家,霍讓開車回住處的路上,嘉寶在副駕駛座位上睡得可香了,直到汽車停在車庫裡,霍讓想叫醒他:“唐嘉寶,到地方了。”
嘉寶的小腦袋歪了歪,似醒非醒地歪了歪腦袋,又繼續呼呼大睡。
霍讓有點不耐煩了,他平常一個人瀟灑日子過慣了,現在做什麼都要為一個小孩子考慮,他感到了拘束。
他點了點嘉寶的肩膀:“快起來了,這都到家了,上去睡。”
嘉寶卻無動於衷,霍讓想發脾氣卻壓了下去,撓了撓太陽穴,他思考了一下。
是不是可以把孩子抱上去?
霍讓給嘉寶解開安全帶,兩隻手在嘉寶的身上笨拙地比劃,嘗試找一個抱孩子的姿勢。
是先拎胳膊還是先抱腰呢?橫著還是豎著?
男人研究了半天,索性直接把嘉寶豎著拎起來,托著他的屁股叫他趴在自己的肩頭上。
他抱著孩子下了車,直接電梯上了樓。
霍讓不住在老宅,這裡是他的房產之一,一處二百三十平的大平層,因為離公司近,所以他經常住在這裡。
他抱著嘉寶走出電梯,一拐彎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江沁。
她喝了很多酒的樣子,癱坐在地上,見人回來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踩著腳上尖細的高跟鞋,步伐不穩地走了過來。
“霍讓,你怎麼這麼狠,你怎麼就捨得我難過死。”
江沁的聲音帶著哭腔,說話喉嚨也啞了,一聽就很難過,難過得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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