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於還是行動了。”

索菲亞一張口，粉末吸入的就更多，她有種冰冷的水澤直通天靈蓋的感覺，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很快兩道鼻血就淌了下來，她伸手抹了一把，隻覺得身上一陣刺骨的涼。

“這是什麼毒，很厲害。”

言淵一臉沉靜地看著她，“你自己就是製香製毒的高手，自己品不出來嗎？”

索菲亞臉色蒼白得很，襯得鼻子下方的鮮血更加猙獰。

她輕輕搖搖頭，“猜不到。你們讓我喝的水我也驗過了，沒有驗出任何毒素。可是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知道，你們對我動了手腳，卻不知道，你們是通過什麼作為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洛君珩的方向。

索菲亞輕輕笑起來，笑容在日光下卻沒有什麼溫度，“希爾，你早就恢複意識了，是嗎？”

洛君珩沒有迴應她。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有看向她，沒有和她說一句話，他湛藍色的眼眸無波無瀾，跟三個月前一樣，像是蒙上了一層濃霧，單是看著，就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哀傷。

槍口抵在索菲亞的額頭上，索菲亞卻像是毫不在意，她隻是凝望著洛君珩的方向，看著他，唇角依舊掛著笑，“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如果我們能夠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有什麼不好呢？這段時間，你過得不也很開心、快樂嗎？”

洛君珩依舊沒有迴應索菲亞。

他像是很在意自己的這個新髮型，一直用手不停地摸著，言淵的剪髮手藝跟言兮比差了十萬八千裡那麼遠，碎髮並沒有給他處理乾淨，隨手一摸就是一手的碎髮，很是刺撓。

空氣靜靜地流動著。

言淵迴應了索菲亞的話，“你哪隻眼睛看到他開心、快樂？索菲亞，承認吧，在你身邊，他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因為他的心不在你這。是你困住了他，禁錮了他。”

“是嗎？”

索菲亞笑容微僵，泛起苦楚，“我有那個本事嗎？能夠把他困住、禁錮住。我也想有這個本事，哪怕讓他能夠多看我一眼。可你瞧他，目中無我，我跟他說話，他隻當聽不見。”

“因為他不愛你。”

言淵凝視著索菲亞，他淡淡道：“你毀了我姐姐的遺體，打碎了他的心，卻還想讓他喜歡上你、愛上你，試問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麼會去喜歡、去愛？你如果殺了他，或許你和他現在都不會這麼痛苦。可你下不了手。”

“是啊，我下不了手。”

毒素蔓延得很快，索菲亞有種被小蟲子爬遍全身的感覺，她身上冷得厲害，四肢百骸都在抽著勁兒地疼，就好像骨頭被人用小錘子一下一下地敲著，她有些無力地咬了咬唇，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偏偏就讓一個人鑽進了我的心裡，拔不掉，放不下，就這樣。”

她漸漸站不穩身體，發冷似的抱住自己，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聲音漸漸虛弱下來，“折騰到現在，我也累了。如果他註定愛不上我，如果他註定不屬於我……那我做的這些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呢？罷了，你們走吧。”

言淵眉梢輕動，似乎沒想到索菲亞會這麼輕易地開口放他們走，“我們會走。不過走之前，你的命也要留下。”

他打開了保險栓，索菲亞卻看著洛君珩，輕輕道：“你們想知道，言兮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