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一路跑到了軍器所附近,濃濃的黑煙嗆得人猛咳嗽。
已經有若乾人在匆忙救火,楚昭雲和段景曜也連忙加入其中。
而此時此刻,段家二老和段晴剛到段景曜的宅院。
果然不出段景曜所料,三人到了宅院,剛放下行李,宮裡的人就登門了。
他們知道,宅院外必定是有宮裡的人在蹲守著。
宮中口諭,讓段晴進宮覲見。
隻宣召了段晴,而且未曾說是誰要見段晴。
段母憂心忡忡,給傳口諭的內侍塞了一個荷包,說道:“我們剛到汴京,一路風塵仆仆,晴兒應當沐浴更衣再見天顏,方不為失禮。還請您在府上歇息片刻。”
內侍猶豫了。
段家人確實是剛到汴京城落腳,是該沐浴更衣。
可陛下的意思是一見到段家人到了,就立即讓段晴進宮。
內侍上下打量了一眼段晴,見她衣著還算乾淨得體,便沒有理會段夫人的話,隻說道:
“段姑娘,跟咱家走吧。”
段晴見沒有商量的餘地,便對著父母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隨後跟著內侍出了門。
坐在軟轎裡,段晴也無心欣賞汴京城的風景,一顆心七上八下。
過了許久,她聽到了內侍與人說話的聲音,猜想著應當是到了皇城宮門。
她聽大哥說過,到了皇宮裡,便不能再乘轎了。
要走許久才能走到各宮各院。
尤其是太後孃孃的宮院,太後孃娘喜靜,因此住在後宮最深處。
她已經做好了走路的準備,可轎子未停,也無人讓她下轎。
越是這般,段晴越是心驚。
進了皇宮,周遭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段晴在轎子裡,視線受阻,內心更加不安。
等轎子停下來後,她後背已經濕透了。
“段姑娘,到了。”
“多謝。”段晴下了轎。
她跟著內侍上了台階,悄悄抬頭一看,看見了乾清宮三個大字。
“是陛下宣召我嗎?還是太後孃娘?我一會兒若是行禮出了差錯,該怎麼辦?我第一次進宮,還請您為我講講規矩。”段晴故作懵懂,問著身側的內侍。
而領路的內侍,隻是笑了笑,並未說話。
段晴藏在袖子裡的手止不住顫抖,她甚至有點想哭。
原來提前設想的一切情景,都不及此刻。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般緊張,情緒根本不受控製。
她這輩子都沒這般膽戰心驚過。
生死,不過是别人一句話的事。
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生命的感受,讓她感到窒息。
一級又一級的台階,段晴突然想到了這輩子素未蒙面的親姐姐。
不知道長姐在這皇宮之中時,是何種心境?
長姐應當不是她這般惶恐忐忑吧?畢竟在大哥口中,長姐和盛仁帝,昔日是有深厚情誼的。
直到踏上了最後一級台階,段晴才猛然回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麼!
她定了定心神。
但領路的內侍卻停了步子,說道:“段姑娘稍等。”
話落,內侍便匆匆跑去了乾清宮門口,低聲問著侍衛:“陛下不在?”
“陛下去禦書房了。”
“哦,那我把人領去禦書房。”內侍心想,這是陛下點名要見的人,而且陛下說了,直接帶人來見,也沒說不能去禦書房。
他也能揣測出陛下的幾分心思,是否能得了聖心,他也得賭一把。
“不可!”侍衛連忙阻止,看在和內侍平日裡交情不錯的份上,侍衛把聲音壓得更低,“陛下去禦書房有大事,你若是去了,怕是要掉腦袋!”
“……”內侍倒吸一口涼氣。
侍衛接著說:“幾位大臣在見陛下之前於門外議論,我聽見了,是軍器所出了事。”
“我差點就犯了大錯!”內侍滿心後怕,陛下不管有什麼心思,但在陛下心裡最重要的就是朝堂事和天下百姓,軍器所出了事,陛下定然盛怒。
他可不敢上趕著去掉腦袋。
可是……
“那我帶人在這等著?”
侍衛眼神看向了遠處,方才的私人情緒藏得一乾二淨,“那我哪知道,這是你的差事,我的差事隻是守好乾清宮的門。”
內侍道謝後,又回到了段晴身邊。
雖然內侍什麼都沒說,隻是陪她等著。
但段晴鬆了口氣,大哥說得對,盛仁帝今日顧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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