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糧倉失火和汴京朝堂上的大人物有關,她還是十分急切地想要查清真相,明知道那是水深火熱之處,她也要義無反顧地捲進去。
不想隻是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想辜負自己在驗屍推案一道上多年的勤學苦練。
想為死者鳴不平,想洗儘天下冤屈。
這是第一次,迷茫變堅定。且是在得知阿公身死之前,她就發生了改變。
第二次,則是查清十四年前的真相後,隻是第二次,沒有太多時日容許她迷茫,她便馬不停蹄來了青州。
……
想到這,楚昭雲抬頭望月。
天氣逐漸暖了起來。
有風流動,也是暖的。
夜幕之中,一輪彎月高掛。
笑意悄悄潛上了楚昭雲的臉,她在想,京兆府再遇段景曜,是她從迷茫變得堅定的重要緣由。
遇見他,是幸。
楚昭雲心想,昨夜他說多謝,其實她也要說多謝。
“段景曜……”楚昭雲笑著收回瞭望月的視線,進了臥房。
殊不知,此時此刻,段府也有人在望月。
段景曜跟著何安從城東回來時,天色早已大暗,離著段府近,他便回了家。順便,和父親母親知會了自己去衙門的事。段家二老知道兒子習慣了自己拿主意,如今肯來知會他們一聲,二人便已經心滿意足。
給父親母親請安過後,段景曜便急著回院子沐浴。
隻是夜幕中的一輪彎月,讓他駐足。
彎彎的月,像楚昭雲的笑眼。
今日去衙門一日,心境開闊了許多,他不由想到昨夜和楚昭雲的對話。
“今日沒見到……不知道明日看見我,會是什麼反應?”段景曜喃喃自語,不由輕笑。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穿衙役的衣裳,實在好奇楚昭雲見到了會是什麼反應。
次日一早,段景曜便早早地去了衙門。
“段兄弟,我先去巡街了。”
“我過會就去。”段景曜怕今日依舊無法和楚昭雲碰面,便想著在府衙裡多留一會兒。
他等了片刻,就看見楚昭雲的身影出現在了府衙之中。
“咳。”段景曜清了清嗓子,和其他衙役一樣筆直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並不刻意去看楚昭雲。
楚昭雲何其敏銳,聽見這刻意的清嗓子,立即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隻不過,無事發生。
唉?
不對!
楚昭雲略過段景曜身形的目光又猛地回到他身上。
這寬肩窄腰大長腿,如此眼熟!
定睛一看,竟然真是段景曜!
楚昭雲心中一喜,跑到了段景曜面前。
這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前方,衙役的衣裳在他身上十分突兀,偏他還煞有介事地擺著譜。
楚昭雲忍不住笑他的一本正經,問道:“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其他衙役看見楚推官和段景曜搭話也不覺得稀奇,畢竟昨日就連範知州都對段景曜十分恭敬,不過好在,段景曜十分隨和,並沒有端著架子。
“楚推官,小的段景曜,是昨日來衙門當衙役的。”
楚昭雲心念一動,這是要裝不認識?
“哦,你好好辦差,我看好你!”
誰料她剛裝作不認識,段景曜自己倒是不裝了。
“我昨夜回來晚了,就回了段府,你沒等我吧?”
“當然沒有等你。”
段景曜硬生生壓下了胳手臂,公務期間,不能牽她的手。
“我猜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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