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們全都一頭霧水,方茂茂也是,不是在為莫憐翻案嗎,不是應該和錢推司對峙嗎?
怎的眼下成了和範推司對峙?
他看不懂猜不透楚推官的想法,隻能等著她的下文。
楚昭雲有下文,但她不想說,她想看看範堅如何能想到錯漏之處從而自證清白。
好在範堅不算太傻。
他心裡萬般委屈,乾巴巴爭辯了幾句之後,猛地想到了不對勁之處。
“楚推官上任之前,不,别說二月二之前了,自從去年年底,我就沒有離開過青州了啊,正月十五之後更是住在了叔父家裡,我日日都給叔父請安,哪裡去過兗州啊!”
範知州一愣,他怎的忘了這茬,“的確如此……”
仔細一想,他就想明白怎的一回事了。
定是錢林這廝,又盜用了範堅的名頭,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了!
隻是這都是他的猜測,無法言明。
範知州隻好打圓場道:“楚推官,這其中恐怕有誤會,範堅雖腦子不算靈光,但絕非惡人。”
範堅用力點頭,這一刻,他覺得叔父說他腦子不靈光,是在誇他!
楚昭雲附和道:“這兩日和範堅接觸,我也認為他並非惡人,不過……”
“不過什麼?”範堅一顆心揪了起來,祈禱著明辨是非的楚推官一定要還他清白!
此時此刻,他早就忘了楚昭雲剛來衙門的時候,他是如何看她的了。
“昨日白日裡的查案路上,發生了和在兗州時一模一樣的事,有人半路出來要我斷案,阻撓我查驛館的案子。”
範堅立刻說道:“我昨日在驛館,驛丞大人可為我作證。”
“昨日誰是教唆之人,馬上就能知道了。”楚昭雲看向方茂茂。
方茂茂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串了起來,包括之前在驛館的時候,楚昭雲向他打聽了二月二之前範錢二人的行蹤,他也悟了。
原來如此!
“楚推官,昨日你讓我請的人,一大早就在義莊後門等著了。”
“請進來。”
“是。”方茂茂朝著義莊後門跑去,再回來的時候領著一位小廝打扮的人。
楚昭雲開門見山問道:“你是王家的看門小廝,那昨日衙門去王家找王大娘子的人,你看看是誰。”
錢林避之不及,和小廝撞上了眼神。
小廝抬手指著錢林:“就是他,到王家找了大娘子,說衙門沒人了,斷不了王家的案子,除非大娘子去楚推官的必經之路上堵人。”
範堅的心像掉進了寒冬井水裡一般,涼了半截。
那他算什麼?
自從錢林幫了他,他一心向著錢林,可眼下看來,他隻不過是被錢林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這麼多年的真心相待,終究是錯付了?
“你、錢、推司……兗州之事也是你做的?然後栽贓到我頭上?”
錢林語塞了一瞬,緊接著又說:“範推司,話可不能亂說!兗州之事我毫不知情!王家、王家的事的確是我,那也隻是因為我看王家大娘子可憐!我也想幫她驗屍推案,可在驛館裡,我……我深知自己本事不夠,這才叫她去等著楚推官啊!我隻是看王家大娘子可憐而已……兗州之事我不知情啊!”
“果真?你沒騙我?”
範堅神情明顯動搖。
氣得範知州恨不得當場踹自家侄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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