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字跡娟秀,像是女子寫的信。而且……似乎並無挑釁和惡意。”
“是誰啊?看見告示上有你的名字,就能把信寄到伯爵府?”
“管他是誰,到了青州就知道了。”
“嗯。”楚淑雲緊張兮兮地點了點頭,難免警惕了起來。
就在這時,傳來咚咚咚三聲敲擊馬車的聲音,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昭雲,有人!”
“是段景曜,大姐姐别怕。”楚昭雲既心疼又難掩笑意,她這位大姐姐從來沒出過遠門,猶如驚弓之鳥,有點子風吹草動人就立馬渾身緊繃。
隻是楚淑雲縮著脖子眼睛滴溜溜轉的模樣實在太過滑稽。
讓人繃不住笑意。
馬車外傳來段景曜的聲音:“昭雲?”
“在。”楚昭雲笑著跳下了馬車。
見她高興,段景曜也高興,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笑意盈盈。
楚淑雲也下了車,面上有些抹不開,點頭示意道:“段大人。”
“大姐姐妝安。”
“?”楚淑雲瞪著眼看著段景曜,他在說什麼勞什子鬼話!大姐姐?妝安?
這是皇城司段提舉還是哪家斯文的小公子?
段景曜繼續笑著,滿眼認真:“昭雲的大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大姐姐。”
“要不段大人還是叫我楚大姑娘吧……”她聽著這聲姐姐,心裡發怵。
“我跟著昭雲叫。”
楚昭雲見大姐姐拘謹的模樣,連忙打著圓場:“好了好了,啟程!”
話落,三人抬眼看著汴京城的城門。
清晨日光熹微,高聳的城門上鍍了一層柔光。
就連城門口的守衛都顯得隨和可親。
“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汴京呢,好像在這活了小半輩子,還有點捨不得……希望再回來的時候,我能找到自己的追求,或者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的話,真能領個人回來也挺好的……”
“我倒是從這來來去去好幾次了,汴京啊……”楚昭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初來時隻覺得汴京富貴迷人眼,待久了就覺得汴京和襄陽府也沒什麼不同,有好人也有惡人,有坦坦蕩蕩也有陽光之下,汴京雖是天子腳下,但實際上隻是表面高貴了些而已。
若說真有什麼不同,大抵是汴京衙門休沐比襄陽府衙門多。
她對汴京真是又愛又恨,阿孃和阿公都在汴京喪命,她來到此處討了公道,還遇到了伯爵府愛她支援她的其他家人。
還有,在汴京,遇到了段景曜……
姐妹倆人盯著汴京城門口唏噓不已,段景曜倒是成了心思簡單的那一個。
離開汴京,他沒什麼心情。
段婧之死,無法向世人揭示真相,但他查到了真相,是對段婧的交代,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有了交代。
從敲登聞鼓那一日起,他便不再為了段婧而活。
眼下離開汴京城,他心裡隻有對未來的期待和嚮往。
“走了,前幾日京東西路下雪了,路上不好走。”
“嗯。”楚昭雲回頭,揚起了笑臉:“走,别耽擱了時辰。”
楚淑雲一轉頭就看見這倆人衝著對方笑。
“……”
楚淑雲搖了搖頭,提著裙子上了馬車。
有情人之間的把戲,她看不懂。
這般高興嗎?
不擔心路上有埋伏嗎?
隻有她一個人記得李同年說的“驚喜”嗎?
還有青州來信的到底是誰?
二妹妹難道就沒想過到了青州會見到段景曜父母嗎,怎麼一點也不愁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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