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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言汐義正言辭的仰起臉，第一次發出咯吱咯吱的笑聲，她本就臉色蒼白，如今的眼神空靈又漂亮，整個人就像是櫥窗裡隨時會碎掉的人偶娃娃。

甚至有幾分淒慘的恐怖。

警方帶著趙言汐走了，秦嫣然詢問一位認識的警員：“如果聘請律師，能減刑嗎？”

警員搖搖頭：“證據確鑿，因為財產糾紛引發的矛盾，導致趙家女兒殺掉了繼母，媒體很快就會鋪天蓋地的報道這個新聞，當初趙大海的事也鬨得沸沸揚揚的。”

“再加上趙言汐自己承認了罪行，來龍去脈，犯罪動機說得非常清楚，這樁案件不用審，基本上是直接定罪了。”

秦嫣然垂下長睫，無奈的歎口氣：“可憐啊。”

尾音微微歎息，好似羽毛從人的心間劃過，帶著一股令人心生憐憫的韻味。

趙碧彤整個人都崩潰了，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歇斯底裡的哭聲響徹在派出所的客廳，在她的印象裡，姐姐一向都是平易近人，溫柔甜美，對誰都特别和善。

今日姐姐的事，讓趙碧彤的世界徹底崩塌，頭頂的天空完全破損。

警員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解她，好不容易讓趙碧彤停止了哭泣聲。

秦嫣然作為朋友，負責帶走家屬趙碧彤，派出所還有很多事情處理，沒空安置她。

“我送你先回趙家？”秦嫣然試探的問。

趙碧彤空蕩蕩的目光裡沒有焦距，如一潭行屍走肉般，呆呆的望著窗外。

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開口：“沒有我姐姐在的地方，哪裡都不是家。”

秦嫣然飽滿的薄唇吐出慵懶的字句，眉眼間的姿色像是薄紗中的朦朧美人，帶著絲絲的姣美。

“趙小姐，我知道你難過，心情糟糕到極點。但是你要知道，你姐姐犧牲自己，就是為了成全你，她寧願自己揹負著死亡，和敵人同歸於儘，也要讓你獲得趙家的全部財產。”

“你如果一蹶不振，甚至輕視自己的生命，怎麼對得起你姐姐的辛苦付出？你姐姐豈不是白犧牲了？”

秦嫣然的話，一字一句語氣舒緩的傳入趙碧彤的耳朵裡，儘可能的開導她的心結。

趙碧彤安安靜靜的坐著，就默默地聽著，也不反抗，也不排斥。

良久，她才沮喪的說。

“姐姐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出獄，哪怕不死，出來也變成了年過半百的老太太。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姐姐，這輩子被她保護庇佑，最終還要連累她。”

秦嫣然倒是不否認這一點。

趙言汐對於她這個妹妹的疼愛，要遠遠的超乎常人的想象。

“趙小姐，你千萬别辜負你姐姐的良苦用心，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除了這種激勵的話，秦嫣然不知還有什麼能說的。

車子緩緩行駛到趙家别墅的門口。

剛一下車，秦嫣然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趙思柳，她的雙手握著一枚廢舊的鐵棍，死死的盯著下車的人，發現趙碧彤的那一刻。

趙思柳猛地衝上前，動作極快，不由分說，似乎就是奔著絕命而來的。

一棍砸到了趙碧彤的腦袋上，鮮血頓時順著趙碧彤的臉蛋流淌下來，她的瞳孔收縮了兩下，身體沉沉的向後倒去。

秦嫣然見狀，一下子彎腰鑽入車內，馬上反鎖車子，搖上窗戶，生怕殺紅了眼的趙思柳，再用破棍砸到自己的頭上，畢竟她是有武器的人，不能隨便的拚命。

“快點報警。”秦嫣然對司機說。

她自己則是拿出手機，撥通趙思柳的電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車子外的趙思柳，正在揮舞著破棍，一下一下狠狠地敲擊在趙碧彤的臉上，秦嫣然甚至能感覺到血肉橫飛的慘烈，還有紅眼到泯滅人心的凶手。

趙思柳的手機響個不停，她這才一恍惚，彷彿從可怕的地獄中拉回了現實世界。

猛地扔下破舊的鐵棍，掏出上衣口袋裡的電話，看了一眼，滑動接聽：“喂？秦嫣然，你就在我旁邊，不是嗎？”

說著，她轉臉，眼神驚悚可怖，凶狠的看向秦嫣然，嘴角彎了彎，那笑容陰森瘮人。

“你怎麼不下車？你下來呀？”

秦嫣然立刻掛斷電話，招呼司機：“快！開車！”

司機一腳油門，不由分說直接開走，逃命要緊。

車外，秦嫣然聽到趙思柳的喊叫聲。

“你有本事過來啊？跑什麼跑？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竟敢欺負我媽媽！我要替我媽報仇雪恨！我要報仇！狠狠地報複你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