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說，大晚上的不知道要睡覺？”

蘇南的聲音不是很好聽，有點不滿足的意思。

葉南弦笑著說：“在辦事？”

“還要和你報備？葉南弦，咱倆是平級，平級懂嗎？對了，湛老大今天讓我問你，你身上的軍銜還在，你什麼時候回部隊？還有，你這回來的夠快的呀，我以為你還要在裡面待上十天半個月呢。”

蘇南點燃了一支菸，卻聽到身邊有道女聲輕聲說：“又抽菸？不是戒了？”

“二哥的錯，他神經痛的受不了，和我要煙抽，我純屬被他拉上賊船的。”

葉南弦聽著蘇南當著他的面誣陷自己，不由得有些好笑。

“掐了，還有出去講電話，我困。”

“行行行，你睡你睡。”

蘇南穿衣下床，打開房門去了外面。

“聽見沒？我老婆因為你都把我趕出房間了，所以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明天抽出時間給我做個手術。”

葉南弦的話讓蘇南微微一愣。

“你又怎麼了？我說二哥呀，你能不能别天天那麼多事兒？你家沈蔓歌沒有跑掉我告訴你，是你祖上燒了八輩子香才求來這麼一個傻逼媳婦。你如果再那麼多事兒，保不齊她真走了。我當初追梓潼的時候，也沒你這麼多事兒啊。”

蘇南的話讓葉南弦有些自責。

“你也這麼覺得？”

“嗬嗬，我這麼覺得有什麼用，得你媳婦這麼覺得才可以。好了，到底什麼手術？”

“結紮手術。”

葉南弦的話讓蘇南再次愣住了。

“啥玩意？你想好了？我記得二嫂懷孕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吧？雖然你有一兒一女了，但是孩子在嫂子肚子裡的感覺你沒體驗過把？真的決定不再要個孩子了？嫂子如果在懷孕，你會把這個遺憾給補上的。”

“人這一輩必然會有很多遺憾的，而我這份遺憾怨不得别人，都是我自己的關係，所以我自己沒處理好身邊的事情，就不能讓蔓歌給我買單。說實話，她上次懷孕的時候，我真的挺高興的，可是最後還是沒了，那就說明我和那個孩子沒緣分。我親眼看著蔓歌被推入手術室，那麼多的血，我感覺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個場景了。而她身體本來就沒恢複好。如果非要在彌補遺憾和她之間選擇的話，我寧願遺憾一輩子。給我安排時間吧，她上次流產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

葉南弦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傷感。

蘇南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說：“明天上午七點，你來我手術室，這個手術時間不長，也屬於微創，做完就走。我想你並不想讓你老婆知道吧？那麼最好聽我的，這段時間，最少半個月，杜絕夫妻關係。别不當回事兒啊！回頭如果感染了，你别再來找我，我丟不起這個人。”

說完蘇南就掛斷了電話。

葉南弦有些苦笑。

早知道半個月不能碰沈蔓歌，他在警局的時候就該讓他把這個手術給做了的，現在可好，每天守著，乾看著吃不了，還得想個理由不讓沈蔓歌發現真相。

他太難了。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葉南弦就沒覺得有什麼東西是處理不了的。

他剛要離開衛生間，蘇南的電話又來了。

“怎麼？蘇大醫生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湛老大問你的問題你好好想想。當初你離開部隊是為了保護設計圖，你的軍籍和軍銜可還都在呢。現在這事兒已經過去了，軍區這邊人才輩出，老大說了，你儘可能把手邊的事兒處理一下回來報道。”

聽到蘇南這麼說，葉南弦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說實話，他比較喜歡部隊。

在部隊裡，沒有這些爾虞我詐，也沒有這些陰謀陽謀的，隻要你有上進心，就可以在部隊裡面創出一份屬於自己的天地來。

那裡乾淨，純粹，他一直都想回去的。

可是想到自己回去之後，沈蔓歌又會一個人帶著孩子們，像個寡-婦似的生活，他就有些於心不忍了。

葉南弦從玻璃門看著外面床上睡得正香的沈蔓歌，低聲說：“不回去了。”

“二哥，你想清楚了，你現在回去就是少校了，再熬個兩年就可以成為中校，到時候梓安在軍區你也能幫襯一些不是？你現在如果真的退了可就太可惜了。”

蘇南的話讓葉南弦微微一笑。

“當初白梓潼在醫院裡生死未卜的時候，是誰要轉業來著？”

蘇南頓時就頓住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我們這些人啊，還真的英雄難過美人關。”

“所以蘇少，你轉業後悔了嗎？”

“沒有。”

蘇南說的十分乾脆。

葉南弦的心頓時就輕鬆了。

“有老大保家衛國就好了，我覺得我現在英雄氣短了，隻適合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了。剩下的餘生不長，我想和他們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