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皇帝老爺子一拍龍案，怒髮衝冠：“好啊，好一招李代桃僵！你齊景雲還真是好手段，竟然可以在重重把守的天牢裡，還能死裡逃生。朕還真的小看了你們了。沈臨風，你跟麒王是否也參與其中？”

“沒有！”齊景雲一口否認：“回稟皇上，此事與麒王爺和沈世子毫無關係，他們也並不知情。”

“假如真的不知情，沈臨風今天為什麼要故意放走齊景雲？你當朕的大內高手們都是傻子或者瞎子嗎？”

沈臨風抬臉：“皇上，臣今日的確有意放走他，但是並非是因為我知道他是齊景雲，而是他對於麒王妃有恩，對於長安有功。”

“對長安有功？此話從何說起？”

“去年在南詔，暗中幫助麒王妃安然脫險，助我大軍攻進碧水城的那個蒙麪人不是别人，正是景雲。而且，魯大人劫持麒王妃，也是多虧了他出手相救。

昨夜他潛入天牢，說要帶走麒王妃，暫時保護麒王妃的安全，臣覺得是友非敵，所以自作主張，想要放他一條生路。”

皇帝老爺子微微眯起眼睛，並未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畢竟一個是自己兒子，一個是女婿，即便坐實了欺君之罪，自己也捨不得砍頭。

他問齊景雲：“去年在南詔，暗中助我大軍的人果真是你？”

齊景雲抿抿唇，坦然承認不諱：“是。”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南詔？”

“當初罪民財迷心竅，一時糊塗，串通南詔，賣國求榮，死不足惜，早知會有這一日下場，所以在多年前就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罪民利用與南詔人的交情，早在南詔發展好了自己的部分勢力，紮穩腳跟。

罪民後來僥倖死裡逃生，自知從此以後，長安沒有罪民的容身之處，所以，便直接去了南詔，在南詔隱姓埋名，所以才會熟悉南詔的情況。”

皇帝老爺子半晌沒有說話，眯著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過了半晌，方才又緩緩吐出一句話：“然後呢，為什麼又回長安？你就不怕朕再次要了你的腦袋？”

“罪民的根在這裡，所有的親人，朋友，值得牽掛的人都在這裡。”

“你還知道自己是長安人？”皇帝冷笑。

“罪民時刻都沒有忘記。罪民罪該萬死。”

皇帝輕哼：“既然你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死罪，那麼朕再殺你，你應當也不怨吧？”

沈臨風伏地磕頭：“皇上，浪子回頭金不換，景雲他早就知錯了，已經在將功贖罪，還請皇上給他一個機會，饒恕他吧？”

皇帝老爺子不耐煩地輕叩桌面：“假如朕就這樣饒恕了他，朕的威嚴何在？國法何在？他犯的是什麼罪你沈臨風心知肚明，竟然還敢開口替他求情？信不信，朕治你一個株連之罪？”

沈臨風無話可說。即便齊景雲已經迷途知返，可他通敵賣國的罪名將是一輩子的汙點，無法洗淨。

齊景雲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一縷劉海粘在前額之上，面上難得的冷靜。傷口還在流血，火辣辣的疼。

“當年是罪民利慾薰心，鑄下大錯，罪民心甘情願領罪。”

“好，來人呐，將此人打入天牢，誰也不許探視，還有，今日之事，誰也不得走漏半點風聲。否則，朕唯你們是問。”

這要是傳揚出去，很傷皇帝老爺子的面子。齊景雲識相地重新戴上面具，被禦林軍押解下去。

沈臨風跪在地上不敢求情。

皇帝老爺子氣哼哼地盯了他半天，也揮揮手，命他退了下去。

沈臨風出宮之後，心亂如麻。若是慕容麒在就好了，好歹自己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可現如今，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齊景雲入獄，而自己愛莫能助，心裡不舒坦。

而皇帝老爺子又有交代，此事不得張揚，他思慮半晌，不知所措，又想起了獄中的冷清歡。

表嫂是個有主意的人，而且冰雪聰慧，擅於揣摩皇帝老爺子的心思，要不，自己去找她拿個主意？

他立即翻身上馬，回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