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才醒過來,想起於副將的傷情,撩開被子起身,到一旁的房間裡檢視。
軍營裡的郎中還有一個士兵守在跟前,一切體征全都正常,隻是有些稍微發熱,也是正常生理現象。
從房間裡出來,四處打量一眼,遠處有綿延不儘的帳篷,還有星星點點的篝火,寬闊的操場上,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練兵,一派熱火朝天。
偶爾就爆發出一陣掌聲與喝彩聲。
似乎是被吸引,冷清歡不自覺地向著跟前走過去。兵將們圍攏了中間的操場,全都精神抖擻,熱血沸騰,負責警戒的士兵遠遠地見了她,就單膝跪地,向著她恭敬地行禮。
操場中央,十幾人正在佈陣廝殺,將中間一人團團圍住,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
中間被圍困的人黑衣銀槍,閃躍騰挪,槍花翻飛,猶如騰海蛟龍一般,在眾人的圍攻之下應付自如,遊刃有餘,那俊美颯爽的矯健身手令冷清歡看得都入了迷。
周圍的讚歎歡呼聲也是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突然有人見到了她,高呼一聲:“王妃娘娘來了!”
許多人全都扭臉向著自己這裡望過來。場中那手持銀槍的身影槍尖一挑,尋到了突破口,然後一招橫掃千軍,近身的幾個兵將手裡兵器全都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十三招破陣,比上一次進步了一點,配合防守不錯,缺乏出奇製勝。”
那人將手裡銀槍挽起,倒提在身後,眉眼飛揚,意氣風發。
冷清歡這才看清,正是慕容麒。
軍營裡沒大沒小,將士裡有人不服:“分明是王妃娘娘一來,激發了王爺您的鬥誌,超常發揮了。”
眾人鬨笑:“就是就是。”
冷清歡也不好扭臉就走,慕容麒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吼了一句:“散了散了。”
眾人鬨笑著起鬨,顯然,這位戰神王爺在軍營裡,倒是如魚得水,隨和許多,不像是在府中,成日板著一張棺材臉,令下人們一見面就心驚膽戰的。
慕容麒竟然難得有些羞赧,擲了手中銀槍,向著她徑直走過來。
“餓了沒?”
冷清歡表示無語,這男人除了這件事兒,難道就不會關心點别的?當養豬呢麼?
不過,冷清歡仍舊還是沒出息地點點頭:“餓了。”
“我讓府上廚子做了幾樣飯菜送過來,湊合吃一些。”
冷清歡自然不會跟自己肚子過不去,點點頭。
慕容麒去一旁淨了手,回來的時候,一手提著一個食盒,另一個臂彎裡搭著披風,衝著冷清歡道:“這群漢子開玩笑葷素不忌,沒個大小,我們遠些避開他們。”
冷清歡從出了房間,就一直有士兵在悄悄地打量她,雖說是充滿了善意,但是也很不舒坦,如芒在背。慕容麒這樣說,倒是正合她的心意。
二人徑直出了軍營,營外有河水潺潺,青草如茵,也有初生的夏蟲不受軍營裡的喧鬨影響,彈唱得放肆。
軍營裡的喧囂,再加上今日如水的月色,倒是映襯得這裡靜謐起來。
慕容麒將披風鋪在草地上,然後打開食盒,將食盒裡的飯菜一碟一碟端出來,擺放在披風上,最後還從食盒最低端端出一湯盅:“時間倉促,府裡廚子說煲湯太慢,侍衛見有現成的冰糖血燕,就給你帶了過來。”
現成的冰糖血燕?冷清歡不用想也知道,府裡除了他們二人,也就隻有冷清琅這一個主子,這冰糖血燕無疑就是給她準備的。如今被送到這裡來,冷清琅在府裡還不氣歪了鼻子?
這血燕一定好吃。
再看另外幾道小菜,有清淡爽口的芝麻筍絲,也有又酸又辣的脆藕丁,還有滋補的掛爐燒鵝,蜜汁叉燒,蟹粉獅子頭,還有一道甜點。每一樣菜也就隻有一丟丟,擺放在盤盞裡十分精緻,色香味俱全,頓時就勾起了冷清歡的饞蟲。
好久不曾正兒八經地吃過一頓豐盛飯菜了,尤其這還是禦廚級别的廚師手藝。
冷清歡盤膝往草地上一坐,慕容麒遞過筷子,說了一句:“草地上涼,有潮氣。”
冷清歡瞅一眼他有意空下的大半截披風,領了他的情,坐在了披風上。
一碗仍舊散發著熱氣的香米飯塞進了手裡,冷清歡毫不客氣,直接開始風掃殘雲。
慕容麒吃得慢條斯理,細嚼慢嚥,不言不語,十分優雅尊貴。
冷清歡覺得鄙夷,這哪裡是男人的樣子,明明是軍營裡出來的男兒,扭扭捏捏的,做出一副厭食的大小姐樣子給誰看呢?
這個慕容麒還真的冤,後期在軍營裡的曆練的確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他原本的一些教養與習慣,但是他除非在帶兵打仗的特殊時期,平日都會嚴苛要求自己。
而且,衝著這個女人狼吞虎嚥的樣子,他擔心這些飯菜會不會不夠她一個吃。
他聽說,孕婦的口味都很刁鑽,有人喜歡吃酸,有人喜歡吃辣,也有人會聞不得葷腥。但是這個上午還吐得一塌糊塗的女人,胃口看起來出奇的好。尤其是,她在剛剛見識過於副將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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