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心裡可不得勁兒,皇帝老爺子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長安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就直接征服了南詔。自家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還治罪呢?
“皇上怎麼說的?要打軍棍還是砍腦袋?”
於副將一愣:“好像沒說,就是說三天之內,您要是還不回上京,就狠狠地治他的罪。”
跟自己有個球的關係?
冷清歡不慌了,自家兒子專業坑娘,自家公爹專業坑娃,就她和慕容麒最命苦。
但是,皇帝老爺子怎麼可能捨得真下手?
再說了,要宰早就宰了,何必非要捆到旗杆上,等自己回來?擺明啊,這主意是打到自己身上了,怕是想跟自己談條件?
究竟是自己疼老公,還是皇帝疼兒子,就看兩人誰能更狠。
自己要是慌裡慌張地闖進宮,那就中了他的計。
冷清歡沒著急:“彆著急,等我吃飽飯,有了氣力,就進宮去將他搶回來。”
還有心情吃飯?
於副將覺得,愛,果真會消失的,王妃娘娘怎麼就一點也不著急呢?
冷清歡扭過臉去,跟仇司少還有說有笑的,自家王爺現在可是捆在旗杆上,五花大綁,頂著日頭受罪呢。要是有個三急啥的,可咋辦?
自家王爺真可憐,沒人疼,沒人愛,就是爛在地裡沒人要的一棵小白菜。
冷清歡的威名與事蹟,在她還沒有回來上京之前,就已經以飛快的速度傳進了京城,並且全都傳得面目全非變了形。
老百姓們瞧著於副將這陣仗,好奇地打聽她的來頭,一聽是麒王妃回京了,一傳十,十傳百,簇擁著瞧熱鬨,就跟歡迎將士凱旋一般,將大街都堵住了。
轟不走,趕不得,冷清歡笑得臉都僵硬了。
真恨不能整個大陣仗,讓於副將響鑼開道,讓開一條路來。
猛然聽前面有響鑼一般的大嗓門:“讓開,都讓開,有啥熱鬨好看的?”
嗓門極高極亮,重點是還不止一人,吵吵嚷嚷的,就跟手持避水珠似的,將前麪人群嘩啦啦地撥開一條通道。
然後,後面走出兩個人來。
冷清歡騎在馬上,頓時就愣住了,眼淚瞬間湧出眼眶,哽住了喉尖。
那幾個響鑼一般的高嗓門,不是别人,正是楚家楚若兮的四個鐵塔一般的壯漢哥哥,大蒲扇一般的手掌,劃拉著替自家妹妹與身嬌體軟的妹婿硬生生擠出一條通道。
然後,冷清鶴與楚若兮並肩走在後面。
五年沒見,冷清鶴身子已然恢複,壯實硬朗了不少,眉眼間褪去病弱之氣,一襲錦衣,一身書卷之氣,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極有清雅之風。
他仰臉,雙目灼灼地盯著馬上的冷清歡,緊抿薄唇,眸中也有淚意在逐漸凝聚。
楚若兮俏生生地站立在他的身側,收斂了當初的鋒芒,與張揚的傲氣,氣質內斂,多了婦人家的溫婉。
兩人就猶如一對玉雕璧人,好生般配。
冷清歡一瞅這架勢,也知道,哥哥這些年裡,佳人在側,大舅哥們寵著,生活得很幸福。
她翻身下馬,幾乎是與冷清鶴同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奔向對方。
一聲“哥哥”,一聲“清歡”,都帶著顫抖,凝聚了兩人這五年裡的思念,千言萬語,全都哽咽在喉,不知說什麼好。
冷清鶴抿唇,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好狠的心啊。”
冷清歡低垂下頭,就有淚珠“撲簌簌”地落下。
兩人之間,有一個小秘密,别人誰也不知道。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