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指指桌上的蠟燭,示意慕容麒熄了這羞人的火兒。
慕容麒暗啞輕笑,愉悅地勾起唇畔,貪婪地望著貓一樣的女人,心裡滿是憐惜,哪裡捨得移目,更遑論是讓暗夜吞噬掉這美輪美奐的好景緻。
他隻恨不能,讓這燭光更亮一點,讓眼前美得更加驚心動魄。
冷清歡實在羞澀,一手掩面,一手解開了床帳上的金絲絛。
床帳垂下,帳子裡朦朦朧朧,美得虛幻。
慕容麒骨節勻稱的大手,一路翻山越嶺,很輕易地,就挑起了冷清歡心裡的那根弦,彈奏出驚濤拍岸的洶湧來。
冷清歡就覺得,自己被巨浪掀起,整個人高高地拋上浪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從喉嚨裡蹦出來,發出愉悅到極點的尖叫。
可惜,這聲音,同樣像浪花一樣,被拍在岸上,被粉碎得細細密密。
細碎的鶯歌燕啼,逗引得慕容麒頭上熱汗涔涔。
和暖春風驟然化作疾風驟雨,掀起飛沙走石。如同擂響了轟鳴戰鼓,兵臨城下,半城煙沙,奮不顧身地攻城略地,霸道地侵占對方的領地,不容反抗。
冷清歡緊咬著下唇,蹙起一雙含煙眉,一雙原本明澈的眸子裡,似乎也氤氳了江南的煙雨,垂柳的妖嬈,春意盎然。
床帳盪漾起來,流蘇晃得就像是美人的水蛇腰。
影影重重的帳影裡,一雙玲瓏玉足高高地抬起,無意間撐開了床帳之間的空隙。
慕容麒汗濕的脊背,緊緊地繃成一彎弓。稍縱即逝。
世間最美,莫過於燭下美人影,帳中美人音。
良宵佳人,千金不換。
行宮裡,篝火點起來,仇司少與於副將幾人圍著篝火而坐,將行宮裡的美酒斟倒在碗裡,一揚脖子,熱辣的酒液就順著喉嚨灌進肚子。
架子上烤著的肉已經熟了,吱吱地冒油,掉進火堆裡,就騰起一陣青煙。
仇司少從腰間摸出一管嗩呐,擱在唇邊,使勁兒鼓足了氣,將腮幫子都撐了起來,卻沮喪地丟到了一邊。
“算了,沒勁兒。”
沈臨風歎口氣,將手裡二胡的弓弦拉了拉,就跟被掐住了脖子打鳴的公雞似的,聽得人心裡發毛。
於副將趕緊堵住了耳朵。
“我怕,你們沒打擾了王爺的雅興,倒是把自己膈應死了。這調調,是人聽的嗎?”
沈臨風瞅了仇司少一眼,點頭:“的確,隻有街邊要飯的,才會拉這個玩意兒,聽著就淒慘。”
仇司少將碗裡的酒一飲而儘:“要的就是這給人送終的調調,難不成我還給兩人敲鑼打鼓放鞭炮慶賀不成?”
一曲嗩呐,正好埋葬自己還未開始就夭折的感情。
於副將撇嘴:“這個時候漫說敲鑼打鼓了,就是往屋子裡丟一個震天雷,我家王爺估計都置之不理。”
仇司少“嘿嘿”一笑:“震天雷沒有,不過這煙霧彈,我倒是會做,冷清歡教我的。”
於副將一縮脖子:“你這人怎麼就這麼損呢?五年前你帶走了我家王妃娘娘,害得我家王爺鬱鬱寡歡了五年,如今人家好不容易破鏡重圓,你竟然還使壞。你一個煙霧彈下去試試,我家王爺許是不會將你怎麼著,王妃娘娘那裡可就不好說了,她一發火,六親不認。”
仇司少咂摸咂摸嘴:“可我咋就覺得這麼不甘心的呢,就跟自己辛苦養大的豬被别人家白菜拱了似的。”
可問題是,你這豬仔原本就不是自家的啊。
沈臨風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實在睡不著,要不,我找個人來陪陪你、”
於副將頓時就來了精神:“這南詔的美人細皮嫩肉的挺不錯。”
仇司少一咬牙:“也成,問問她們誰會拉二胡,吹嗩呐,過來給咱們助助興。今兒喝個痛快,明日帶著酒勁兒,也好殺入那南詔都城,讓他們瞧瞧小爺我的厲害。”
嗩呐下酒,酒入愁腸愁更愁。哪裡還能激起男兒的萬丈豪情?
這娃怕不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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