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沈臨風還是個旱鴨子,船行一路,吐了一路,雙腿打顫,頭暈目眩,都邁不動腳步。
二人心裡不約而同都有些著急,尤其是仇司少,他對於冷清歡現如今的本事是心知肚明,她竟然無法使用毒術脫身,而對方又有這樣厲害的玩蟲之人,說明,這南詔太子,不是好招惹的人物。
而一旦離了長安,靠近南詔,仇司少與沈臨風將完全沒有幫襯,全靠一身的功夫,對付人家的千軍萬馬,對於營救冷清歡,心裡是越來越沒底兒。
病秧子等人出關之前,自己必須要追趕上他們,並且想方設法安排一次截殺。否則,一出關,那就是人家的天下,自己進去就是龍潭虎穴,别說救清歡了,自保都難。
清歡這娘們兒,你說都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怎麼還這麼招人稀罕。一個堂堂的南詔太子,你們南詔難道沒有女人了嗎?
下船之後,仇司少幾乎是扛著沈臨風,連抱帶拖,累得直喘,心裡一個勁兒罵娘。什麼忙都幫不上,這還儘跟著添亂。就算是救出了冷清歡,這媳婦怕是也要跟著慕容麒跑了,想想都虧得慌。
真想現在就給沈臨風來一個殺人滅口啊。
沈臨風半死不活的,一步一喘。仇司少恨得牙癢,不得不給他找了一輛馬車,一路顛簸著,顛得他又是頭暈腦脹,渾身骨頭都散了架。
仇司少又氣哼哼地罵了一句:“真特麼矯情。”
沈臨風的確矯情,這一路,在船上,兩人縱然心急如焚,可是乾著急也沒用,沈臨風就一直緊追著仇司少不放,追問清歡這些年裡的生活。
尤其是喜歡拐彎抹角地詢問他與清歡之間的關係。
面對著慕容麒忠心耿耿的小迷弟,仇司少能實話實說嗎?當然不能。
反正就是各種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使勁兒地撒狗糧,說得兩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如膠似漆。
偏生,沈臨風那雙眼,很毒,瞅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還擅於抽絲剝繭,找出他話裡的破綻。
最後,沈臨風給做出的總結就是:“人呐,都有一個弱性,越是缺少什麼在意什麼,就喜歡炫耀什麼。就看你這刻意炫耀的表情,我也知道,你和清歡之間,坦蕩磊落絕對沒有你所說的這樣親密曖昧。”
仇司少咂摸咂摸嘴,感情,沈臨風是用審訊犯人這一套來審訊自己了,而且是一言中的啊。
他跟清歡感情好得不得了,可謂生死交情,唯獨就是不夠親密,隔著一層窗戶紙,還差那幾寸的距離。
仇司少不願意承認:“她若非是我的女人,我犯得著千裡迢迢地跑到南詔來救她麼?你愛信不信,反正隻要慕容麒信就可以了。”
沈臨風一本正經:“假如,五年的時間,都不能讓我表嫂喜歡上你的話,再給你五年、十年、二十年,也沒有用。而且,你可知道,我表哥這五年裡究竟過的什麼日子?明明,他也是受害者,他受到的傷害最大,卻揹負著愧疚傷心,度日如年。
你可知道,食不下嚥是什麼滋味?每次吃東西,他都使勁兒抻著脖子,就像是在努力吞嚥一塊梗在嗓子眼的骨頭,喉結艱難滾動,劃得嗓子生疼,卻又不得不使儘嚥下去,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噎出一臉的眼淚。
這些年裡陪伴他的,除了那條狗,就是酒,坐在清歡的衣冠塚跟前,一句話也不說,隻一口又一口地將酒就著傷心吞嚥下去,然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那條小白狗回家。”
說著說著,眼角濕潤,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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