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長輩被請過來的時候,蘇家已經鬨成了一團。
“你敢休我?你哪來的臉休我?”
蘇羅氏喊得聲嘶力竭,“七出之條我一條沒犯,我還生下了蘇家的嫡長子,這些年蘇家全靠我的嫁妝養著,你就是個吃軟飯的,根本沒資格休我!”
她渾身發抖,已經不管不顧了,她的女兒慘死在牢裡,身為父親,蘇正和不但沒有為她主持公道,甚至還那般羞辱她。
這個人枉為人父!
“我告訴你,想休我門都沒有,大不了我就吊死在門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讀書人,擔不擔得起逼死髮妻的名聲!”
她抬腳就要往門口去,要將外人都喊過來看熱鬨。
蘇正和氣得臉色鐵青,一半是因為她的潑辣態度,一半是因為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他抖著手指過去:“你個潑婦,再敢胡說八道我打死你!給我閉嘴滾回去,這麼鬨騰你也不嫌丟人!”
蘇羅氏啐了一口,眼底猩紅,丟人?
“女兒都死了,我還怕什麼丟人?蘇正和,我告訴你,你不讓我好過,那誰都别想好過。”
她惡狠狠開口,大步往外頭去,下人們連忙來攔她,可蘇羅氏畢竟在府裡積威甚重,也是有些心腹的,有他們幫著,下人根本攔不住。
“你隻有女兒嗎?你這麼鬨就不怕毀了金銘的前程?”
蘇正和陰鷙開口,一句話將剛才氣勢如虹的蘇羅氏震在了原地,金銘?
她的兒子......
“你要是非要鬨騰,我就把他逐出蘇家,反正這麼多年他什麼本事都沒有,我留著他也沒用。”
蘇正和陰惻惻開口,話裡都是威脅。
蘇羅氏不敢置信地回頭:“他是你的嫡子!”
“有什麼稀罕的?”蘇正和一臉冷漠,“我扶正誰,誰的孩子就是嫡子,你把嫁妝都留下,老老實實滾去家廟,我還能留著他,不然你們娘倆給我一起滾!”
蘇羅氏氣得直哆嗦,卻到底被掐住了軟肋,明明大門口近在咫尺,卻愣是沒能再邁出去一步。
蘇正和掃了她一眼,見她被自己威脅住了,頓時面露得意:“賤人,還想和我鬥?”
他轉身看向孫姨娘:“等她走了,我就扶正你。”
孫姨娘連忙露出感激來,神情卻十分僵硬,蘇正和這人太冷血了......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給她收拾東西,趕緊把人給我送走,一張老臉,看著就噁心。”
蘇正和話裡滿是嫌惡,下人連忙去收拾了東西,可卻都是些不值錢的衣裳,首飾一件都沒有,這是一錢銀子都不打算讓她帶走。
蘇羅氏再也繃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昔日多麼耀武揚威,現在就有多麼狼狽不堪,
可惜除了她的幾個親信,其餘下人對她毫無憐憫,以往他們可沒少被蘇羅氏欺壓,此時見她哭嚎隻恨不得啐兩口,手下卻動作不停,推著她就往外走。
就在這時候,蘇金銘被人抬了過來,他也聽說了蘇正和要休妻的事,顧不得血肉模糊的後臀,連忙讓人把他抬了出來。
蘇羅氏一看兒子來了,頓時哭得更厲害,濃重的委屈湧了上來。
“兒啊,你可要給娘做主啊......”
她哭得涕泗橫流,滿心都指望著兒子能給自己撐腰。
蘇金銘抬起蒼白的臉,果然開了口:“娘,你别鬨了,趕緊給爹認個錯。”
蘇羅氏的哭嚎聲戛然而止,月琴娘子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大爺,你在說什麼?你讓夫人認錯?你知不知道剛才......”
蘇金銘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不管我爹做了什麼,娘都不能這麼大聲和我爹說話,哪有女人在男人面前這麼沒規矩的?再說不就是休妻嗎?多大點事,竟然鬨出這麼大動靜來,讓我以後怎麼有臉出去?娘,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月琴被氣得手抖,指著他沒能說出話來。
蘇羅氏也啞巴了一樣,愣愣看著自己當寶貝疙瘩養大的兒子,她這是養了個什麼東西......
“還是我兒明白道理,”蘇正和捋了捋鬍子,滿眼讚賞,“快勸勸你娘,讓她趕緊去家廟,别再給咱們爺倆添亂。”
蘇金銘抬眼看向蘇羅氏,卻不等開口,耳邊就“啪”的一聲響,隨即臉頰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他又驚又怒:“你打我?”
話音未落,蘇羅氏就瘋了似的撲過來捶打他:“你個混賬,我懷胎十月,九死一生才把你生出來,你就這麼對我?”
蘇金銘後臀有傷,不敢亂動,被打得慘叫連連,蘇正和上前一巴掌將蘇羅氏打倒在地:“你個賤人,自己行事不端,還敢拿我兒子撒氣,給我綁了送去家廟,現在就送走!”
下人再不敢耽擱,匆匆取了麻繩來將蘇羅氏五花大綁,塞進了馬車,連行李都沒拿,就這麼送走了。
蘇金銘摸著臉,眼看著蘇羅氏被帶走了,也一句話沒替她說,反而仍舊沉浸在剛才蘇羅氏對他動手的憤怒裡:“我娘她瘋了嗎?她竟然打我......她不知道以後還得靠我奉養嗎?”
“别理你娘那個瘋婆子。”
蘇正和倒是心情大好,他早就嫌棄蘇羅氏了,要不是顧及她手裡還有一筆嫁妝銀子,蘇玉卿又可能嫁個好人家,他早就把人休了,哪能忍到現在?說到底還是兒子好,知道為他考慮。
“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拜訪肅王,給你謀個前程。”
蘇金銘大喜:“多謝爹。”
還是他爹好,能在官場上拉他一把,不和他娘似的,什麼忙都幫不上,隻知道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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