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頭痛欲裂。
幾十年的朝堂,回回群臣激憤,劉彼這個刺頭就要拿撞柱子來威脅他。
分明是拿捏了他年事已高,越來越注重百年後的名聲。
不想和這群迂腐一根筋的臣子繼續掰扯。
捂著胸口,單手指向徐公公,“你還愣著乾什麼?”
氣急了,“這些人不聽朕的話,你也不聽?”
“還不快把那個不識好歹的雲皎月關進詔獄!”
徐公公鞠躬屏氣,應道,“是。”
雲皎月自崇明帝賜死她到現在,一直在觀察朝上的情形。
崇明帝已經越發昏庸。
也不知道今日在朝堂上吵得臉紅耳赤的官員們,將來會是怎樣的下場。
徐公公走向雲皎月,無能為力示意道,“祁夫人,請吧。”
雲皎月點頭,跪太久起身時膝蓋痠痛。
雙腿持續了幾秒的彎曲,頓聲道,“有勞了。”
陸乾眸光震動,愕然凝望著雲皎月往外走的背影。
喉嚨裡堵了東西似的,發不出一個字。
說不出是擔憂更多,還是疑惑更多。
怎麼會……
一個胸有成算最惜命的人,真的就這樣心平氣和地接受了砍首刑罰?
雲皎月往殿外走了幾步,閉眼深吸午後略帶溫度的空氣。
儘管表面看起來依舊波瀾不驚,內心卻早已掀起巨浪。
面聖之前,她讓黃賢去做兩件事情。
審問程二,黃賢做到了。
可第二件事情,現在卻遲遲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黃賢吩咐手下去辦的事,出了差錯?
要真出了差錯,她這顆項上腦袋,可就真要栽在寧顧行手裡。
雲皎月心中一凜,掩飾不安的情緒。
快要跨過門檻時,終於看見遠處有侍衛火急火燎跑向議政殿。
“不、不好了!”
有人衝進殿內稟告,“陛下,皇宮外烏泱泱擠了一大群人!”
“好些民眾都跪在外頭,也不知從哪裡聽到閒言碎語,說陛下您要因為一個奸.淫犯的性命處死祁夫人。”
“他們圍堵在宮門口不肯散開,人數越來越多,屬下調遣了親軍衛驅趕也無濟於事!”
崇明帝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呼吸不暢跌坐在龍椅上。
滿朝文武,竟然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他如鷹隼般淩厲的目光落在陸崇身上,透著冬日湖泊結塊的寒光。
一字一句問道,“他們是怎麼知道宮裡頭髮生的事情?”
“難不成是朝堂上有人通風報信,想借自己的聲望給朕施加壓力?”
隸屬上直衛的侍衛搖首。
抱拳猜測,“屬下聽值守宮門的將士說,是有人去請學士府管事時說漏了嘴。”
崇明帝擰眉粗喘著氣息,氣得猛地咳嗽幾聲。
根本不信這種說辭。
接連質疑,“說漏了嘴?”
“要隻是說漏了嘴,怎麼會引來這麼多的人?”
“況且學士府隻分發了一次棉服讓人過冬!哪有這麼大能耐讓這麼多人趕來抱不平?”
侍衛不敢抬首胡亂回話。
隻能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還有宮門守衛嘴裡的話,都整理了一遍。
回道,“宮門將士說,是因這兩個月京都的服妖之風剛過去不久,民眾還記憶猶新上次燈會發生的數件奸.淫案件。”
“因此才引來不少險些被玷汙的女子,連同家人都在為祁夫人呐喊叫屈。”
頂著崇明帝凶神惡煞目光的壓力。
補充道,“說來也是奇怪……”
“屬下在宮門口待了片刻,發現還有成群結隊的青樓女子出沒,她們竟然都在替祁夫人不公。”
“甚至還有民眾說自己是特地從城外趕來助威的。”
“想必這些人也不隻是衝著祁夫人而來,更像是為了自己或家中女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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