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身旁跟著的霜商,“你去告訴寧夫人一聲。”
“就說前不久我在青州囤糧村外看見了一匹小馬駒,是純種的汗血寶馬。”
“我呢想要將馬駒獻給寧夫人,就是不知道她有無收留馬駒之意。”
補充道,“若是她有收留馬駒之意,就去後頭的廊橋找我。我願意等她一刻鐘的時間。”
霜商頷首示意,“夫人稍等片刻。我這就擠進人群告知寧夫人一聲。”
宋琰身子前傾遠離坐靠,用力轉動木輪椅下的輪子。
輪子滾過鵝卵石小徑發出的聲響被不遠處的吵鬨聲淹沒。
雲皎月剛穿過牆面鐵線蓮枝葉密佈的月洞門,周遭剛安靜了些,咯咯咯的車輪動靜瞬時顯得格外清楚。
轉身時,看見宋琰額頭上出了層薄薄冷汗,他依舊撐著手臂推輪子。
“宋小侯爺,你跟在我身後,怎麼不喊我一聲?”
“先前跟在你身後推輪椅的侍衛呢?沒陪著你?”
雲皎月蹙眉往回走,幫人推著輪椅,以為對方是嫌園子吵鬨,想去安靜的地方待著休息。
往花廳方向去,“學士府平日最靜的地方,就是那幾間花廳。”
“我推你過去,過會兒我再告知一聲西寧侯夫人你在那。”
宋琰低沉嗓音淡淡應了一聲。
喉結微微滾動,“祁夫人,我來是想告知你一聲,我找到了可以助你和離的方法。”
“這方法十拿九穩,於祁大人沒什麼損害,就是對你近月積累的良好口碑不大好。”
雲皎月莫名心裡漏了一拍,像是沒聽清口碑這句話,沉默推著輪椅走了會兒。
握扶手的手指緊了緊,“和離啊……”
“對,不過祁夫人你放心,我說的口碑不好,不會和女子貞操一事扯上關聯。”
宋琰語調平穩,抿唇道,“我知道,女子這類名聲尤為重要。”
雲皎月倒不在意所謂重要的貞操。
一是古代訊息流通本就不暢,離了京都,她該做生意依舊做生意。
不會有人就因為幾句閒言碎語,放棄生財的機會。
二是她眼中根本就沒有被這種狗屁貞操所桎梏。
見雲皎月不說話,宋琰擰了擰眉,溫聲詢問,“祁夫人,你這反應,是不想和離了?”
“沒有。”
雲皎月微啟薄唇,“我隻是在想……和離一事得儘快辦。最好在長瑾未歸京前辦好。”
計劃了這麼久,她是時候要恢複自由身。
在和離面前,她對祁長瑾的感情深淺不重要。
舍不捨得也不重要。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唯有早些身退,她才不會捲入對方既定的悲劇中。
畢竟,男女之情太微不足道。
她怎麼可能會陪人去死啊!
不管什麼時候,對她來說,自己才最重要。
寧願感情未深切投入,孤獨地活。
也不願在短暫的兩廂情願過後,痛苦地活。
來品香會前,不太往身上係掛香囊的宋琰,特地往手腕帶了三圈沉香佛珠。
眼神虛空沒有焦點,隨意摩挲著其中一顆珠子。
等了許久,沒聽到女人開口問他實施和離的細節。
猶疑道,“祁夫人,你就不問問我,我口中所謂的方法是什麼?”
雲皎月垂眸望向前方花木間的小道兩側。
兩側碎瓦片斜著嵌砌進地上的鋪設,兩月功夫上頭生出不少深綠色的生苔蘚。
搖頭,“你不要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長瑾最會觀人言行,隻有我不知道,才能顯得和離非我本願。”
說著想起陸崇刮目相看西寧侯夫人一事。
細眉挑起,正兒八經嚴肅道,“對了,我聽聞你母親有意想讓你求娶我義姐。”
“我認為,如果你對安遠公主有意,就趁早打消你母親的意思。”
“帝師府一朝身處劣勢,西寧侯府屢屢堂而皇之的來往,這種雪中送炭的行為,在天下讀書人眼中或許是得了美名。”
雲皎月澄澈雙眸明亮,神情寡淡,“但是你我都知道,你母親不過就是看上了帝師府所積累的文官人脈,看上了天下讀書人對當了十餘年一品帝師的仰慕!”
“娶我義姐,就算帝師府頃刻間坍圮,對你們西寧侯府都是有大大的益處。”
這種帶著明晃晃目的的求娶,性質實在是惡劣。
眼裡情緒愈加冷漠,“宋小侯爺,我必須得提醒你。你庶弟宋元清若是死了,下一任嫡公主的駙馬都尉隻會是你。”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為表誠意,我保證隻要你們侯府能不禍害我義姐!”
“就算你不方便動手弄死宋元清,我也會神不知鬼不覺送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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