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銀票,大面額流通頻率少,紙面上字跡不那麼容易模糊,我們才堪堪收些。”
雲皎月眉心微動,到底是本家的人做事靠譜些。
頷首示意,“趙媽媽,你們平日裡辛苦。”
“你到賬房給每個管事支一錢銀子,給底下的人各支半錢作為獎賞。”
“還有,我今日想查驗庫房和藏品室。我記得祁家在外頭買下的倉庫田地不少,找出幾個閒置的,將鑰匙給我,我今日去看看。”
是時候將收進庫房的部分糧食,搬出到閒置的倉庫裡。
至於庫房和藏品室的東西,她得挑些值錢的放回空間。
趙媽媽應聲,“是。”
抬頭給幾個管事們使了個眼色,讓人齊齊散去各司其職。
祁家上下每人都得了額外的銀錢,心裡美滋滋,對外逢人就說雲皎月的好話,也更加賣力當差。
沒一會兒,祁家大房夫人回青州的訊息,徹底傳了出去。
雲皎月在祁家庫房和藏品室挑挑揀揀,一個時辰後,她空間倉庫又充盈了不少琳琅滿目的寶貝。
她閒庭漫步,呼吸新鮮空氣半晌。
走累了躺在院子搖椅上休息,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而薑政周武兩人則抱刀守在女人身後。
這時,趙媽媽火急火燎從外頭快步而來,不停用袖子擦汗。
“夫人,城裡有許多人都知道您已回府,外頭有好些人都來祁家拜訪。”
“如今咱們堂屋都要坐不下了,還有人好說歹說也不走,非要排著隊在府邸門口等著!”
雲皎月深吸一口氣,疲憊撫著眉心,“都有誰來了?”
趙媽媽回憶道,“坐在堂屋的,大半是和咱們家做香業生意的商戶。”
“我瞧著,有嶽家、周家、趙家的人。”
想起關鍵點,“對了,周家趙家等人以嶽家的那位少爺嶽晉為首。我看一定是他領著一乾人等來的!”
雲皎月眉心微皺,“就隻有這些人來了?”
“也不是,除了他們,吳家夫人也來了。”
“還有三房夫人的親弟弟也在,他是由三老爺領著來的,看樣子是有大事。”
“另外在府邸外等著的,都是咱們青州城裡有頭有臉的商戶,不過自打上回祁家遭逢大罪,平日裡就不再和我們往來了。”
趙媽媽說的不來往,指的是祁家被抄家後,商戶們不稀得和祁家來往。
後來祁家洗清冤屈,祁長瑾又當了官,商業都在雲皎月一人手上,青州商戶避之不及做生意霸道的雲皎月,各家往來就更加稀少。
雲皎月濃密睫毛輕顫,仰頭看了眼天色,已是要接近午時。
照來訪的人數,她是來不及吃午膳了。
猜想合作的香業夥伴來祁家拜訪,應當是為了祁家要招香具能人的事情而來。
給人餵了顆定心丸,“讓嶽少爺他們先走,我就不見他們了。”
“不過你可以告訴他們,祁家招聘製造香具的能人,不會影響青州香業任何人。”
“往後祁家生產的香具,不會在青州地區售賣。”
趙媽媽點頭哈腰,將話記下。
她巴不得先勸退一些人。
祁家大房的宅院許久沒有那麼多人到訪,婢女們甚至都來不及泡茶。
畢恭畢敬問道,“那夫人想先見誰?”
雲皎月琢磨著親疏有别,要待客,肯定是要去見柳韻秀的親弟弟柳勇。
她好歹也要叫人一聲三舅舅,不好讓人多等。
“堂屋人太多,我就不去堂屋會客了。”
“趙媽媽,將三叔和三舅舅都請過來。”
雲皎月不知道吳夫人找她所為何事,隻是現在還是得讓人先等等。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祁向磊已經帶著柳勇進入雲皎月的視線內。
幾月不見,柳勇的變化很大。
他穿著青綠色長衫,衣裳像是掛在衣架子上的似的,身形過於瘦削。
臉龐看著也不複數月前的圓潤,這會兒皮膚暗黃,很是滄桑憔悴。
“三舅舅,青州城剛解封,您怎麼這麼巧就來了?”
雲皎月打量著柳勇,欲言又止,“您這……這怎麼瘦成這樣了?”
自打上次滄州地震,柳勇被提拔為萬壽縣教諭,掌管萬壽縣各個學院的學官。
教諭本就是八品官員,再加上祁家翻案,族親連帶著臉上生光。
柳家這日子,是斷沒有越過越差的道理。
柳勇被小輩打量著臉上臊得慌,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好一會兒才覥著臉開口,“皎月,其實不是湊巧,我前幾日就來了青州。”
“隻不過青州封城,我在城外待了數日,今日才準備來祁家碰碰運氣。”
柳勇月餘前就知道自己的姐夫祁向磊回了青州。
那時就想上門拜訪求助,可惜他豁不出老臉來說自己乾出的混賬事。
現在之所以來祁家,也是因為日子真的再撐不下去。
祁向磊不願小舅子繼續拐彎抹角。
開門見山道,“皎月,你三舅舅生了病,想求你診治。”
柳勇雙手揣在袖子裡,點頭道,“是,我本來是想到青州,讓你三叔帶我一塊去京都找你。”
“沒想到你正好回來了……”
雲皎月被柳勇吞吞吐吐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
小心催促道,“三舅舅,你到底是得了什麼難以啟齒的病?”
柳勇鼓足勇氣,一鼓作氣道,“我是得了肝癰!”
“其實不光是我生了病,你們去澤州不久,我就娶了親,你三舅娘也生了病。”
柳勇陷入深深自責之中,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聲音嘶啞,“都是我不好……”
“成親前,我鬼迷心竅去了青樓,是我不潔身自好,這才傳染了你三舅娘!”
話音落下,雲皎月瞳孔猛然間一沉。
儘管捕捉到柳勇真切的悔意,但還是蹙了蹙眉。
肝病肝癰?
難道是得了乙型肝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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