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肯定會理解我們自己人!”
陳富一早就聽石飛說撞見雲柏林了。
剛開始,他還不信,非要來雲家湊湊熱鬨。
沒想到這花花公子、扶不起的阿鬥,還真從軍營逃出來了!
陳富轉了轉靈活的眼珠子,示意張氏出來。
張氏不情不願從圓凳上起身,出了屋子後,不滿道,“陳富,你來乾什麼?”
“嫂子,不是我想來你們雲家,實在是你們做事太謹慎了。”
陳富直挺著後背,吊兒郎當拿著把摺扇。
扇骨有一茬沒一茬拍著手心。
直言,“你們雲家每天接待的外客太少,我家窯廠白銀都要不夠用了。”
張氏氣壞了,聲量大起來,“這還少?”
後怕回頭看了眼堂屋方向,生怕幾個孩子聽見。
壓低聲音,“陳富,我雖然不懂做海水紋爐的事情,可我雲家每天招待的客人都不少!”
“他們上門帶著裝好白銀的禮盒或箱子,我和你姐夫可是一點沒留,每日都讓人趁著夜色送到了你家窯廠!”
陳富輕哼,陰險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輕蔑。
臉上滿是明顯的刻薄之意,嘀咕,“你們倒是想留,也留不了啊!”
“那可是官銀,誰家被抓到偷藏官銀,都得被徹查重判。你們又熔鍊不了銀子,哪敢做這樣的事情……”
張氏沒聽清陳富碎碎念些什麼。
她焦急用手絞著手帕,顧忌著雲柏林和兩個外客在家。
厲聲道,“陳富我警告你,當著孩子們的面,管好你的嘴!”
“要是你說了些不該說的,我就讓皎月斷了你家香料和其他瓷器的生意!”
陳富扯了扯嘴角,他早就沒有把雲皎月放在眼裡。
斷了香料和瓷器生意又何妨?
他算是想清楚了。
不管做什麼生意,正當路子總沒有來路不明的路子來錢快。
好比他做香料和做粉彩瓷,賺的銀子都是靠勞力和手藝。
而幫著薑世子洗錢,他不光能假借精煉次數為名,從中抽取官銀熔鍊成私銀,中飽私囊。
還能抽成海水紋爐的售價。
說實話,他早就看不上雲皎月給他的生意經了!
“嫂子,我可以管好自己的嘴。”
“但你得勸姐夫别這麼謹慎,每日往我家送的白銀得多些!”
威逼利誘,“要是沒那麼多白銀,就多接待些客人。”
張氏態度強硬,她們雲家雖然做了勾結薑王府洗白銀錢的事情。
可她決不能這麼早就在青州官員眼皮子底下,被抓包摻和官銀一事!
斬釘截鐵拒絕,“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勸不了你姐夫。”
陳富不慌不忙搖首,肯定道,“嫂子,你能勸。”
“要是你真不給我這個面子勸說姐夫,那就别埋怨我不顧親戚情面!”
張氏神情緊張,眉心皺著,“你想做什麼?”
“嫂子可能不知道,凡從軍逃逸者,必杖責一百。”
“要是柏林回來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
“你想想,杖責一百,就他那身子骨,還能活嗎?”
陳富趾高氣揚,享受這種拿捏人的快感。
摺疊著的扇骨拍著張氏肩膀,威脅,“嫂子,你可好好想想吧。”
張氏氣急敗壞,聲音從齒縫中鑽出,“你别以為我不知道!”
“你就是想利用這次源源不斷的官銀,趁機為陳家撈來路不正的銀子!”
陳富被抓住小辮子,不以為恥。
樂嗬嗬道,“那又怎麼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像這種銀子,也不是誰都能賺!”
“整個青州城,不,整個大齊,能完整做出海水紋爐的隻有我!這是我憑本事賺的錢!”
張氏說不過陳富,她滿心滿眼都是剛回家的雲柏林。
隻要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不過鋌而走險的事情!
她能做!
目光微微凝住,腹誹勸說自己,給自己打氣:
“長瑾好歹是從五品的官員,他和皎月背後還有一品大員做靠山。”
“不誇張的說,隻要他們夫妻想護下雲家,就一定能在青州城隻手遮天!”
“如果雲家運輸官銀到陳家,真被人抓包了……”
那她的這對女兒女婿,肯定願意為雲家遮掩。
百般忖度後,絲毫沒有為雲皎月考慮。
妥協道,“我會找機會勸說你姐夫。”
陳富陰險出聲,指了指雲家正門方向。
暗暗笑了笑,“也别找機會了,現在就去勸說姐夫吧。”
“現在?”
“對!”
陳富鬼迷心竅,當下就跟戴著銅板做的靉靆一般。
滿眼都是銀錢,“嫂子,我來雲家的路上,看見城東客棧外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說要來雲家吃膳食呢!”
“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該帶著大箱小箱的禮品登門造訪!”
“你還是趁早勸說姐夫大開家門,好生待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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