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狐疑問道,“難道我夫君墜海,和袁州提刑按察司有關?”
陸乾墨玉般的眸子直直注視著雲皎月,扶著人的手稍加用力。
點了點頭,“對。”
聲音輕緩,儘可能地讓人保持鎮靜。
“陸大人和各州提刑按察司關係都不錯,但袁州提刑按察司出了內奸。”
“我手底下的暗探來信,袁州按察副使,原先是青州人士。”
“早在青州時,他就和薑王府朋比為奸。”
繼續道,“他負責的青州段家滅門案出了問題,當時你在青州,可能聽說過。”
雲皎月身子像是不會動彈。
腦海中閃現當初一具一具蓋了白布的屍體,被人從段家抬出的場景。
滿是愕然……
陸乾骨節分明的手隔著衣料,包裹人的手腕。
雲皎月抽出手。
聽到,“那案子段家屍身連帶著仵作,都被大火燒了精光。”
“後來,他就從青州被調往了袁州。”
陸乾把人從池邊往裡側拉,提醒道,“你站穩。”
雲皎月眼神一暗,袁州青州的海,海域可不小。
祁長瑾即使水性很好,也遊不到岸。
隻希望半個月前,早已結束禁漁期的漁民,能及時將祁長瑾和李敬之撈上來。
想到這裡,女人暗藏當下嗜血冷漠的情緒。
纖細手指緊緊握髮出細微顫抖。
“你這副要為祁大人報仇雪恨的樣子,是覺得他已經死在海上了?”
雲皎月清秀的臉部線條緊繃,沒好脾氣瞪了眼陸乾。
鄭聲道:
“我不覺得他會死,但我怕!”
眸光晶亮,恢複理智分析,“我夫君是半個月前墜的海。”
“若他真死了,寧顧行不會收到薑世子的信件,更不會派人去援助薑世子。”
“所以我夫君當時大概率還活著。”
眼神灰冷,“隻不過若是無外援,他能活多久,我不確定。”
離袁州最近的外援,除去青州就是在滄州。
故而可靠的外援不是不能請到。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敵得過拱衛司的三百人。
雲皎月眉頭蹙了一下,“武定侯,你之前說要給我一張去袁州的船票,這是何意?”
陸乾深邃眸眼微眯,聽見雲皎月說,怕祁長瑾會死。
他周身的冰冷氣場似有所無,不知道在揣摩些什麼。
雲皎月不悅,催促了一句,“武定侯?”
喚回人的思緒。
他長身玉立,腰間紅絲絛被風吹得飄逸飛揚。
精緻唇角無聲勾動,頃刻間恢複俊逸笑顏。
“近日出京的船隻,都受拱衛司嚴查。”
“不過侯府的船,他們不敢查。我要去袁州祭祖,可帶你一程。”
雲皎月不太相信,眨巴著眼睛。
“侯府的祖墳,是在袁州?”
陸乾低聲輕笑兩聲,對雲皎月的懷疑進行解釋。
應聲,“你放心,我不是為了幫你出京,故意編出的謊言。”
“武定侯府是被冊封的勳爵,我陸家祖宅是真的在袁州。”
“老祖宗入土為安許久,我們這些後人也沒想過要動土遷到京都,就決定往後,世代後人都葬在袁州。”
調動氣氛,“說起來也是緣分,正巧我要回袁州,給父母兄長他們祭拜。”
雲皎月看不太懂陸乾這個人。
祭拜父母兄長,這幾個字哪怕僅僅是無關緊要的人聽到。
都會覺得不忍聽下去,甚至覺得對方可憐。
可陸乾卻能風淡雲清說出來,且以此來讓她不要過分沉浸在祁長瑾可能的死亡中。
這時,陸乾忽而執拗問道,“所以雲皎月……”
像是不要到個答案不罷休。
“你真的認為,京都女子被侮辱,是因衣裳穿太短薄的緣故?”
好聽的聲音湧現無形壓力,裹挾著被驟然發問的雲皎月。
雲皎月聲音清冽,“我從沒有那樣認為過!”
鄭重其事道,“女子被非禮甚至是喪失清白,這件事情本身和女子的愛美之心無關,和衣裳的款式也無關。”
“隻和品行良莠不齊,心生歹唸的男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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