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瑾白日裡就察覺女人的情緒異常低落,他單手搭在雲皎月肩上。
知道對方是想念自己的真實父母,而非是雲長東和張氏。
雲皎月問道,“你想親人的時候,一般都會怎麼做?”
祁長瑾思索著,落下一句,“什麼都不做。”
他釋然笑了笑,“世上,人力無法逆轉的事情有很多。”
“對於已逝的親人,我不會控製自己去想他們。想唸的時候,內心肯定會痛苦。但如果我不想念他們,若死後真有靈魂,他們可能會難過。”
“時間久了,內心裡的傷痛雖然依舊,但是就能波瀾不驚地想唸了。”
雲皎月沒好意思問,他對蕭蓮是否也會思念和難過。
沉鬱心情散去不少。
她想了想,逆轉二字確實太過沉重。
就算不是人力,哪怕是權勢和財富地位,都無法做到逆轉既定的事實和結果。
從鞦韆橫板上站起來,面對著祁長瑾。
仔細在暗夜中觀察著他那張好看又足以撩撥人的臉。
她平時不常看祁長瑾,好奇問道,“在你心裡,我是你的親人嗎?”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邊……”
雲皎月發覺自己說的太明顯了,改口,“嗯,你就當我死了。”
祁長瑾:“……”
“在大齊國,妻子死了,丈夫續絃的比比皆是。”
“甚至有些人,嘴上唸叨著思念妻子,結果轉頭就三妻四妾。”
眨巴著眼睛,先前沮喪的情緒不見蹤影。
注視著男人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我認為,妻子對於男人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總結後,預設結果,給人洗腦,問道,“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你就當我死了。”
“這樣你最多隻會難過一陣子,然後就能重整旗鼓繼續生活,是不是?”
祁長瑾目光驟然冷下幾分,聲音依舊柔和,隱匿著冷硬的實質。
“當不了。”
雲皎月一時轉不過來彎,“什麼?”
“我是說,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你活著,就隻能在我身邊。我根本無法當作你死了。”
祁長瑾不留餘地說話,他看過誌怪小說,裡面有人寫過假死。
雲皎月也琢磨著,自己要是和離失敗,或許可以想些法子假死。
男人俯身離雲皎月的臉蛋更近了,臉上笑意似有若無。
笑著挺好看,蠱惑人心。
就是雲皎月覺得,自己腳底板好像有冷意鑽了進來,充斥在全身。
剛想開口,讓人别這麼陰惻惻地笑。
祁長瑾斬釘截鐵說道,“雲皎月,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要一把火把你給燒得乾乾淨淨。”
“我親眼送著你走,這樣你的身體就不會腐爛,不會被蟲子爬滿全身。”
雲皎月臉上是一言難儘的表情。
要不怎麼說男人是未來的大反派,這會兒還是文官新貴呢,還沒坐到首輔的位置上呢!
竟然能說出這麼喪儘天良的話!
火葬?
這兩個字在喪葬文化不淺的封建社會,合理嗎!
討價還價,“就不能把我放在棺材裡入葬?”
“不能,怕你詐屍。”祁長瑾一語雙關。
感受著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氣場,雲皎月片刻語噎。
確定假死這條路行不通,準備乖乖按部就班,琢磨著合離。
祁長瑾看雲皎月消停了,俊逸容顏的冷硬線條漸漸柔和,原本已占據冰棱最高點的警戒消遁。
“還有,剛剛你說的話,有一句話不對,我想必須得嚴謹地糾正。”
雲皎月沒精神繼續較真。
迫於未來大首輔的淫威,懶懶問道,“什麼話?”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妻子對别人來說,或許真的不那麼重要。可是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棱角分明的臉映入眼簾,近乎完美的俊俏,離雲皎月隻有幾寸距離。
話語清晰,悅耳到好似夜風都甘拜下風。
雲皎月能聽見,自己的心臟,越發有力,正怦怦怦快速跳動個不停。
直到男人貼近她,薄唇往她唇上點了點。
柔軟輕觸,還不經反應,已然離開。
雲皎月怔著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
而祁長瑾,卻凝視著吻過的唇,刹那間又覺得還不夠。
隔著鞦韆,溫潤的手掌突然貼住雲皎月腦袋後部。
手心感受著女人盤起的柔軟髮絲,往自己方向推了推。
時間好似停滯住,雲皎月感覺不到周遭一切的動靜。
隻知道,祁長瑾,重重吻在了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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