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說不清楚是否白日宣淫。
雲皎月回到人群裡,自打李敬之來了後,賓客們幾乎都將注意力集結到對方的身上。
連交談聲都弱了不少,時不時偷瞄著和江夏侯說話的李敬之,生怕自己當場錯過了什麼猛料。
李敬之離開京都數年,不拘泥於小節,但也沒忘規矩二字。
聲量並不大,黑曜石般的眼睛帶著絲絲涼薄。
微啟薄唇,“父親,就算你再偏向姨母和李源,可我回來了。”
“我不會……讓你們所有人好過。”
李敬之幼年喪母,母親是武定侯府的嫡小姐,也就是陸乾的親姑姑。
繼母則是自家母親去世前,指定的庶妹。
生母燈儘油枯時,還想著自家庶妹看著不起眼,必會因為需要仰仗孃家,而待她的兒子好一些。
剛開始事實的確如預料的發展。
隻是後來武定侯府接二連三地出事情,孃家掌權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江夏侯夫人就起了心思,索性鑽研起房中術,徹底籠絡住江夏侯,還生了李源。
有了自己的兒子,看李敬之就越發不順眼起來。
也不知道何時起,李敬之這個名正言順的江夏侯府小侯爺,就越來越不被侯爺待見。
“逆子!你想乾什麼?”
江夏侯極力壓抑著嗓音,氣得不行。
察覺到周遭有數都數不清的眼睛,正在暗暗觀察他們這對父子。
江夏侯雙拳緊緊握住,逐字逐句警告道,“今日是文安公主大婚的日子,你最好不要生出什麼事端!”
“否則,我定會將你娘!刨土移棺!從侯府祖墳裡遷出去!”
李敬之雙眸陰暗,戾氣似在陰雨天氣裡,潮濕茂密草叢中緩緩爬行的毒蛇。
咬緊牙關殺氣翻湧,“父親是要擾得人死後不寧?連死了二十幾年的人!都要動土將人遷出去?”
江夏侯沒什麼耐心,看人動怒,隱隱以為自己占據上風。
幽幽要挾,“敬之,你搞錯了。”
“不是為父要擾得人死後不寧!是你,是你這個不孝子非要挑起事端!”
“你要是不回京,為父能采取這種不體面的措施脅迫你?”
李敬之在荒涼的澤州待了數年,見過的人多了,他就越發認知人性的險惡。
五年前,方婉的親生父親,當初時任戶部右侍郎的高季迪,之所以身陷文字獄被腰斬,其中也少不了江夏侯府的手筆。
這件事情,還是他遠在澤州時,聽聞李源和薑尋寧顧行關係非凡,才逐漸想明白的。
而且這次大量官銀丟失,目前確定的主謀,就是繼任了高季迪,當了前戶部右侍郎的官員甄廣泉!
結合甄廣泉的孫女又嫁給了薑尋當世子妃……
一樁樁的事情,細細想來就太巧合了!
如果他沒記錯,甄廣泉早些年還在他父親手下當過差!
“父親,當初高大人是否是因為,不答應薑王偷運官銀,所以被你們聯合涉及,導致腰斬的?”
李敬之俯身湊近自家父親的耳畔。
話畢,江夏侯驚得轉頭,映入眼簾的,則是李敬之那雙犀利又冷漠的雙眸。
江夏侯心跳到嗓子眼,怒斥,“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看到自家父親的神情,李敬之頓時心下明瞭。
故意激怒對方,確認結果後。
他舒了口氣,面孔上泛著從心底裡湧出的無儘寒意。
冷不丁出聲,“父親,你不用拿我母親的棺槨屍身要挾我。”
黑眸淩厲,嘲弄嗬笑道,“江夏侯府太臟了。”
“當兒子的,在侯府被不喜二十餘年,也就罷了。可我母親是武定侯府嫡女出身!”
“我是絕不會,讓她死後,還要世世代代葬在咱們家這種肮臟齷齪的地方!”
江夏侯意會到兒子眼中的決絕。
皺著眉頭,心生忌憚再次質問,“逆子,你想乾什麼?”
李敬之凶狠緊盯著江夏侯,這次他回京都,什麼都不要了!
江夏侯府屹立數百年,早已不是開國時,赤膽忠心的忠臣良將!
連夥同薑王府覬覦皇位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又有何顏面被天下人供奉,享侯府勳爵之位?
他唇角漫著不死不休的瘋狂笑意,看到祁長瑾重新出現在視線範圍裡。
朝他走去,臨走前,無比認真地看著江夏侯。
危險氣息裹挾,好似利刃已經遞上生父的喉嚨!
落下一句極為低沉清晰的話語,“我當然是……想要你們所有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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