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影頎長,雲皎月的身高隻到他肩膀,夏風捲起兩人衣袖緊緊纏繞在一起。
祁長瑾深邃眸眼淡淡掠過雲皎月,“我在想,沉舟側畔千帆過。”
雲皎月下意識吐出,“這句我熟,是病樹前頭萬木春。”
話音落下,雲皎月這才發現,人家祁長瑾並不是在有感而發背詩詞,而是在闡述事實。
花船不遠處的戈壁灘上,正有一隻翻覆的破舊船隻。
或許在祁長瑾心裡,他自己就是那個被擱淺遺棄在沙灘上的破舊船隻。
雲皎月清脆的嗓音乾笑兩聲,開始思考在這個架空世界裡,究竟有沒有這句古詩的存在。
顯然在這個世界裡,並不是所有的文學知識都互通。
祁長瑾冷清的眸子逐漸恢複奕奕神采,雙眸幽幽注視著雲皎月。
這下子,冷如墨玉的寒眸不再晦暗,瞳孔中雲皎月的身影,開始深深映入腦海。
緋紅薄唇動了動,剛想說話,‘好一句病樹前頭萬木春’。
話還沒說完,方娘身邊的婢女紅杏就來請雲皎月。
“雲姑娘,我們方娘有請。”
雲皎月回頭,衝著紅杏點了點頭,“我就來。”
說完話,她伸手拍了拍祁長瑾的肩膀,“祁長瑾,想開點。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洗清冤屈!”
“我人很準,你就是首輔根苗,以後絕對會有出息!”
“我先去找方娘。”
說著,拄著柺杖,往畫舫船三樓走去。
祁長瑾寒星似的眸子劃過光亮,原來雲皎月是希望他有朝一日成為百官之首的首輔麼?
雖然他一開始考科舉,隻是想當官後被派回青州任職。
但是……
祁長瑾眸光愈加幽深,要是有一日能洗清冤屈,傾儘全力登頂首輔也未嘗不可。
畫舫船三樓。
方娘穿著絲薄的衣裳,躺在貴妃椅上任著婢女給她的傷口塗抹藥膏。
她到雲皎月來了,眉心動了動,“恩人,你坐過來些。”
雲皎月眼底帶著一縷詫異。
發現畫舫船三樓室內的香爐中,燃著的正是龍涎香!
刹那間打了個激靈。
難道昨日傍晚客棧發出的龍涎香和脂粉香氣息,全都是出自方娘?
又或者,昨日客棧招.妓,去的人不隻有方娘,還有其他青樓女子。
龍涎香是方娘用的熏香。而其他青樓女子,留下的味道則是刺鼻濃重的胭脂香。
雲皎月遮掩住眼底的異樣情緒,往方娘跟前坐了坐。
她對這個萬壽縣花魁的出身……
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畢竟,尋常女子根本接觸不到龍涎香,也不會有用這種香料的習慣。
“恩人,我沒有呼吸,你都能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足以見你醫術高明。”
“在客棧時,輕易就能判斷出,我身上患有舊疾。”
方娘從貴妃椅上坐起,柔聲問道,“不知道我這舊疾,你能不能治?”
雲皎月收回探究的眼神,點頭,“能治。”.m
出客棧的時候,雲皎月就打算把治療舊疾的藥方告訴方娘。
不過方娘臨時決定,要載她們一程。
所以她也沒有直接將藥方給對方。
“你放心,等到通安縣,我會將治你舊疾的藥方給你。”
雲皎月之前給方娘把脈,就知道她身上患有舊疾。
這種舊疾是因為患者常年氣鬱不暢,導致引發了身體強烈的神經性頭痛。
患者發病時,會頭皮發麻,痛感如刀割錐刺。
嚴重的患者則會忍不住撞牆自儘。
顯然,方娘就屬於神經性頭痛嚴重的那一類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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