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後知後覺,瞳孔突然縮了一下。
祁長瑾這男人不會以為她是要去偷漢子吧?
雖然以原主的個性,要是沒被蕭蓮下令打死,真活到流放途中的話,還真的乾得出這種事情。
但是她昨天一天下來的行為,和程二哪裡有不規矩不對勁的地方?
“祁長瑾!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雲皎月淩厲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聲音帶著憤怒。
她說話時,刻意降低了音量,但還是吵醒了一些人。
率先被吵醒的是蕭蓮和張美娘,兩個人剛受了杖責沒幾個時辰,現在也睡得並不安穩。
柳韻秀夜間睡得淺,也被吵醒了。
她拉了拉自家丈夫的袖子,提醒小輩那邊出了矛盾。
雲皎月知道羞恥,更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儘管她根本沒做什麼讓家裡蒙羞的事情,但是醜事一旦傳出去,沒有的事情也會被傳成有。
人言可畏,她不想被人笑話。
祁長瑾見蕭蓮醒了,也不再和雲皎月吵架,怕事情鬨大。
又她模樣是真的氣急了。
才意識到自己錯怪了她。
冷峻容顏鋒利的線條柔和了幾分,聲線低沉,“剛剛是我小人之心,我道歉。”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先去吧,再拖天得亮了。”
雲皎月並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一直抓著别人的錯處不放。
更何況這男人是誠心道歉。
可蕭蓮卻眼底升起雀躍。
終於吵起來了啊!他的瑾哥兒終於和這個賤人吵架了!
昨天一天,這兩個人都在相敬如賓,那模樣可把她嚇壞了!還以為她兒子被流放所打擊,所以打算徹底接納這個媳婦!
蕭蓮原先本來就是淺眠狀態,現在靜靜回想起來,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他們兩人在吵什麼。
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喇叭大的聲音頓時嚷嚷起來!
巴不得鬨得越來越大,好讓雲皎月和祁長瑾的矛盾越來越深!
她忍著身體的疼痛,從地上站起來,雙手叉腰罵罵咧咧,完全一副潑婦模樣。
對著雲皎月唾沫星子橫飛,“好啊你這個賤婦!現在是偷腥被我瑾哥兒給抓到了吧!”
“我就知道你這個賤女人耐不住寂寞,又是一貫會攀附富貴的性子!”
“果然,現在我瑾哥兒不再是新科狀元首富之孫,就不上他了!想紅杏出牆勾搭别的男人!”
流放隊伍又喧鬨了起來。
不少人被蕭蓮的嗓門吵醒,脾氣炸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明天還趕路呢!”
“祁家那婆娘,你能不能消停些!咱們這行流放的人犯裡,就數你最會來事!”
“怎麼,是又不慣你兒媳婦了?所以想給她潑臟水?”
流放隊伍裡,雲皎月早已是人心所向。
現在到蕭蓮和她吵架,眉頭都擰成了麻繩,不高興極了。
有的還想捋袖子去揍蕭蓮這婆娘一頓!
蕭蓮臉色猛地白了,這怎麼回事?她這沒用的兒媳婦,怎麼突然籠絡住那麼多人了?
她唯恐被打,忙不迭躲在祁長瑾身後。
到程二也走了過來,腰桿瞬間挺直,“官爺,你說我這兒媳婦是不是勾引你了!”
“隻要你說她勾引你了,我立馬讓我兒子休了她!把她賣給你當婆娘!”
潑辣的嗓門響徹人群。
雲皎月雙眸微微一沉,總算是明白蕭蓮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合著是苦於囊中羞澀沒有錢財,想把她賣了換錢!
好讓她在往後的流放路上,日子可以過得舒服些!
雲皎月冷冷勾唇,虧她還和程二說定,要給流放隊伍改善生活水平。
現在來……
蕭蓮是用不上這批銀兩!享用不了這份福了!
祁長瑾周身的氣勢也在瞬間變冷,垂眸望向自家親孃的時候,漫著徹骨的寒意。
越是身處絕境,就越能清一個人的秉性。
沒想到,他親生娘竟然為了銀子,想把兒媳婦給賣了?
但事情又是因他而起,他目光幽深複雜,想為雲皎月開脫,“娘,你慎言。雲皎月她……沒有做那種事情。”
雲皎月滿是厭惡地緊盯著蕭蓮。
她早就忍蕭蓮很久了!
冰冷無比的視線猶如冰錐,越過祁長瑾。
停駐在蕭蓮身上,怒道,“娘,你這律法意識還真淡薄。”
“在大齊國,有賣身契的奴仆可以買賣,買來的妾室可以買賣,但是哪裡有可以買賣正妻的道理?”
“還有,你說我紅杏出牆,你可有證據?要是沒有證據……”
雲皎月頓了頓,清冽冷傲的聲音擲地有聲,“要是沒有證據!”
“我雲皎月今日發誓,以後在大房,祁長瑾苦於養育之恩認你當娘,我不會乾涉!但是我,我絕不會再認你這個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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