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雲皎月在抄家前進過庫房?
不對,如果她真進了庫房,怎麼可能會隻拿摔炮,而不拿其他的東西?
祁長瑾還沒想明白緣由,孫阿牛滿臉焦急擔憂的神情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孫阿牛唯恐他們這行人製服不了虎群,在不停驚恐地擦汗。
他雙手止不住地發顫,但依舊沒有掉鏈子,及時地補充榆木箭泡入麻沸散中。
他用力沿著竹杯杯壁攪動利箭桿子,試圖讓藥效更快地浸入木質箭矢中。
被這種緊張的情緒感染,祁長瑾收起了繼續懷疑雲皎月的念頭。
他拉開長弓抽出榆木箭,流暢的手臂線條緊繃著蓄力,高大瘦長的身影在夜色映襯下顯得尤為儒雅飄逸。
眼下,和虎群抗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於雲皎月,兩千裡的流放路途,足以讓他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砰——砰——砰——”
一道道劇烈的爆破聲響起。
隻見雲皎月接連不斷地抽出榆木箭,不停往虎群身旁的香樟樹枝乾上射擊!
利箭穿梭在茂密枝葉間隙,最後嵌入枝乾時受到強烈的衝擊力和壓力,猛地發出宛如炮彈的響聲!
香樟樹林夜間本就靜謐,爆破聲使寂靜的叢林陷入更加驚恐的氛圍裡。
虎群沒見過這種世面,在地面嗷嗷發出怒聲。
有的老虎甚至張大了虎口,露出利齒怒吼,以此發泄自己的不滿。
這時雲皎月瞧準時機!
拉開榆木弓,將浸泡過麻沸散的利箭用力射擊出去!
下一秒,箭矢正中老虎的咽喉!
斜穿刺進了它的粗脖!
淒厲憤怒的猛虎,在痛苦中倒地身亡!嚎叫聲再次響徹林間!
一隻老虎率先倒下後,原先祁長瑾幾人射中的四隻老虎,也開始被麻沸散的功效導致半邊虎軀麻痹……
啪嗒幾聲,紛紛倒在地面。
眼下十五隻老虎,隻有十隻老虎尚且還能活動。
很快,這活著的老虎們面面相覷,在被碾壓的實力面前,最終決定撤離。
“祁少夫人,真是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保住了我的鶴兒,沒讓他被虎群吃掉!”
孫阿牛見虎群退去,餘驚未了。
四十幾歲的大男人徹底忍不住大哭,跪在雲皎月面前狠狠磕頭。
雲皎月將人扶起來,皺了皺眉,“孫阿牛,是我們祁家大房二房對不起你兒子在先。你不用謝我們,要謝就謝你自己,還有我三叔和文朗侄兒。”
“況且,也是你自己沒有放棄孫鶴,所以我們才能團結一致地擊退虎群。如果沒有你,我們根本來不及浸泡箭矢,虎群也不會撤離得這麼快。”
孫阿牛一把鼻涕一把淚,黝黑的臉部滿是狼狽。
他擤了擤鼻涕,“對不起我的是你婆母和二嬸孃。我孫阿牛雖然是農戶出身,也沒讀過什麼書,但是我恩怨分明,絕不會記恨錯人!”
他轉過身向祁長瑾,對他的恨意也少了很多,“祁家大少爺,今晚我也記著你的恩情!謝謝你專程來救我的鶴兒!”
外界都說祁家大房的少爺不喜歡自己的妻子。
這次祁長瑾一路趕來,肯定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兒子孫鶴,而不是為了來救援雲皎月。莫名地,祁長瑾的形象在孫阿牛心裡美化了不少。m..
雲皎月聽著這話,也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倒是祁長瑾,他呼吸沉沉,緋紅的薄唇微啟,話到嘴邊又堵在了喉嚨處。
他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告訴雲皎月實話。
其實,他是專程為她而來。
畢竟是他極力促使雲皎月去醫治孫鶴,要是她真死在了虎口之下……他多少會過意不去。
祁長瑾眼神沉了沉,喊道,“雲皎月。”
雲皎月聽見便宜丈夫喊她,轉過身去他,“嗯?”
不過轉身歸轉身。
她也隻是了眼祁長瑾以示尊重,隨即腳步不停,徑直朝不遠處五隻老虎的方向走去。
這五隻老虎,僅有一隻是當場斃命。
還有四隻,都隻是暫時地陷入了身體麻痹的症狀,它們還活著。
她得補個刀,用手術刀讓它們死透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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