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丞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晚舟,印象中,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癡,可是現在,她坐在那裡,整個人彷彿都在發光。
工作中的白晚舟,光芒萬丈。
南宮丞不禁有些恍惚,到底是自己一直把她看錯了,還是她性情大變,變到成了另外一個人?
白晚舟沒空理會南宮丞的心理活動,交代完日誌的事,就帶著丁香一同去巡房了。
南宮丞不自覺的就跟了去,進門時正好看到她和丁香合力在扒一個病人的褲子。
男的!
立刻衝上去質問道,“你乾嘛呢?”
專心致誌的白晚舟被嚇了一跳,沒好氣道,“沒長眼睛嗎?脫褲子打針!“
南宮丞按住那病人的褲子,怒道,“你有體統沒有?堂堂王妃,當眾寬解男人的褲子,傳出去别人怎麼說!”
白晚舟氣得立直了脊背,一手掐腰,一手舉著針孔,懟著南宮丞的臉道,“南宮丞,你他媽要是幫不上忙就給我滾蛋!老子是在救人,偏你滿腦子齷齪思想!你有沒有一點專業精神?有沒有一點人道主義?人家都要死了,你還拿這種封建思想來捆我?不怕告訴你,你前幾天不在,這裡所有病人的屁股我都看過了!怎麼,傳出去要殺了我嗎?要給我浸豬籠嗎?”
南宮丞一時怔住。
她眼中,是出離的憤怒。
扒别人的褲子確實很不符一個王妃的身份,可是比起救命,彷彿又不值一提了。
當初他受重傷時,她不也給他插了尿管,那個時候,她也沒有絲毫雜念,如現在一轍……
可南宮丞還是不想她一個個的去摸那些男人的屁股,冷著臉擠開了他,“我來。”
白晚舟見他沒再說什麼,還主動幫忙,也就沒說什麼,一針紮下去,吩咐丁香記錄在冊,便馬不停蹄的開始弄下一個病人,兩人都忙得四腳朝天。
南宮丞當然也沒閒著,為防止白晚舟繼續摸人家屁股,他擔起了這個重任。
一兩百號屁股翻過來,酸爽無比。
有了南宮丞和丁香的幫忙,今夜的工作完成得相當順利,寅時不到就完成了。
收來丁香交上的日誌,白晚舟朝四周看了一眼,問道,“胡會長呢?”
丁香搖搖頭,“胡會長忙完床位調換的事就不見了。許是回房歇息了吧。”
白晚舟皺眉,不置可否。前兩日隻要她一來,胡來可都是全程陪同,趕都趕不走的,今兒居然不見了,實在有點古怪。
“你去他房間找找,問問他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好嘞。”
不一會兒丁香就回來了,“胡會長不在屋裡。”
“不在?大半夜的能去哪兒?”
丁香笑笑道,“可能去其他商戶家中了,胡會長在胡街中很有人緣。”
白晚舟“哦”了一聲,“知道了,你去休息一會吧。”
丁香走後,白晚舟也找了一間空病房,一個合格的醫護人員,基本素質之一就是適應任何惡劣環境抓緊休息。
毫無意外的,剛躺下,南宮丞就跟進來了。
白晚舟已經沒脾氣了,“真的沒人教過你進别人房間要敲門嗎?”
南宮丞理直氣壯,“沒有,本王是皇子,去哪裡需要敲門?”
太沒素質了!
“有話快放,沒事就出去,我需要休息。”
看著她疲憊的面容,南宮丞聲音不自覺的就柔了三分,“乾嘛一直找那個胡來?”
白晚舟見他態度良好,便翻身趴在床頭,雙手支頤道,“他一直很抗拒打疫苗,我怕他被傳染。”
南宮丞眯了眯眼睛,“多大事兒,明天我去捉他來給你打針。”
“明天?你不走了?”
南宮丞躺到相鄰的空床上,“不走了。”
白晚舟坐了起來,“南宮丞,我雖然不管你的事,但還是想提醒你一下,你這樣,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小辮子的,比如,慶王。”
“天亮之後,阿朗會帶著淮王妃可以治天花的訊息傳遍洛城,父皇想穩定人心,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我發難。再說,我人已經在胡街,他想抓我也沒辦法。”
他這是鐵了心要留在胡街,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從白晚舟獨自進桑王府開始,心就一直提著,現在,終於放下來了。
白晚舟重新躺下,“隨你。以後皇上要是治你,别怪到我身上就行。”
南宮丞側身對著她,“在你眼中,我就那麼卑鄙?”
白晚舟閉上眼睛,“你卑鄙不是一兩天。”
南宮丞這次倒沒和她針鋒對麥芒,隻是問道,“你這麼賣命,是為了白秦蒼?”
“是,也不全是。”白晚舟幽幽道,就算沒有白秦蒼,她也會義無反顧的這麼做,這是她的天職。
“救出白秦蒼之後,你想跟他一起離開?”南宮丞也不知怎麼就問出了這一句。
冥冥然,彷彿這是一直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
半晌,白晚舟都沒有迴應,南宮丞望過去,丫竟然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淮王伉儷捨生入死,同在胡街救治病人的訊息不脛而走。
乾華殿的晉文帝聽到此訊息,氣得差點背過去,“老七腦袋被門擠了嗎?胡街那是人能去的地兒嗎?”
秦公公嘀咕道,“淮王妃不是人嘛……”
“不一樣,淮王妃懂醫術,她會保護自己!”
“淮王是她夫君,她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男人染病……”
“他倆有幾分情意,朕還不清楚了?那是怨偶一對!”那丫頭不下毒殺親夫就不錯了。
“皇上難道沒有發現,淮王爺越來越在意淮王妃了嗎?”
“可他媳婦並沒有很在乎他的樣子。”說到這裡,晉文帝不由更生氣,“廢物,一個已經到手的女人都搞不定。”
“額,感情的事要慢慢來。皇上沒聽說過民間流傳的一句話嗎?”
“什麼話?”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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