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千年前年僅八歲的自己，因為受不了那個女人的毒打，趁著那個女人在家中井邊打水之際，用搗杵從後背將其打昏，然後將其推入井水之中。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而且殺的還是自己父親的女人！

他的身體在顫抖，他在無聲的嘶吼，他恐懼，他不願面對……

他看到了，那個女人被井水泡爛的屍體被眾人撈了上來，他殺人的事情也被揭穿。

很多人怒視他，視他為妖魔，要將其當場打殺，包括那個男人吃人的目光……

他看到了關鍵時候，是他的親生母親拚死護他離開，卻被家奴活生生打死……

“不！”

他掙紮，他反抗……

他不願面對……

遠處的九陽劍首重重跪在地上，雙眸微閉，眼角有著熱淚滾滾落下……

他看到了自己少年時帶著撿來的妹妹，兄妹二人住在破廟裡相依為命……

他看到了自己白天上街乞討，甚至是做起了扒手，偷取他人財物養活妹妹的自己……

他更加看到了妹妹被人販子強行抓走，賣給了大戶人家作為沖喜丫鬟嫁給了一個快要死了的老頭子……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是一息，又彷彿是一千年……

石千寒單膝跪地，試圖用手抓住什麼，口中唸唸有詞：“漁兒……”

“妹妹……”

九陽劍首歇斯底裡的咆哮了一聲，身體重重一顫，而後陡然清醒了過來。

而後他便看到身旁的太清宮宮主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如同做噩夢一般嘴裡喊著不要，臉上還有一抹春情……

他看到了在場數萬武者似是瘋癲一般，有人大叫，有人痛哭，有人瘋狂大笑……

“這是什麼神通？！！”

九陽劍首隻感覺脊背有著一絲寒意湧現而出，而後無比駭然的看著遠處的葉辰。

僅僅一記神通，便令得數萬人為之陷入了夢魘之中，縱然是他這位武聖也不例外……

他下意識的看向靈墟老祖所在的方向，入眼的景象卻是令得他為之頭皮發麻。

隻見此刻的靈墟老祖端坐不動，渾身瘦得如同皮包骨一般，眼睛被血淚打濕，皮膚乾枯得似是枯樹皮……

死……死了！！！

九陽劍首心中狂跳。

靈墟老祖死了！

死在了葉辰的神通之中！

念及至此，九陽劍首不禁忌憚無比的看向葉辰：“道友，這神通可有名字？”

葉辰緩緩抱起女兒，朝著陷入夢魘中的牧采薇等人走去，頭也不回的道：“歲月……”

“歲月……”

九陽劍首精神一震，喃喃自語：“歲月，好一個歲月，歲月如刀斬武聖……”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葉辰鄭重鞠了一躬，澀聲道：“道友，多謝了，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葉辰的神通固然可怕！

可他在夢魘之中，何嘗又不是重新再次審視著自己過去的痛苦！

他再一次見證了自己和妹妹幼時從相識到分離到陰陽相隔的經曆。

這件事一直被其壓在心中，用心魔來形容也不為過！

然而卻機緣巧合的在葉辰的神通之下，將心結打開了，而之後，便是海闊天空。

縱然是九陽劍首等人也受製於葉辰的神通，更何況的牧采薇等人。

牧人王捶胸頓足，不可自拔：“青蘭，挺住，一定要挺住……”

葉辰幽幽一歎，而後袖袍一揮，裹挾著幾人破空而去，隻留下一地還沉浸在過去中的眾人。

剛飛了一半，他隻覺得識海深處刺痛不已，再也撐不住從空中跌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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