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把最後一口米飯嚥下,伸長脖子道:“習慣了,這東西特别美味。”
“隻是一些家常小菜,本王不覺得有什麼美味。”慕容桀淡淡地道。
子安笑了一聲,“隔夜的飯菜我都常吃,我還吃過狗吃剩的,這些真的很好了。”
以前在特工組,忙起來哪裡有吃飯的時間?都是隨便將就對付幾口,老鼠蟑螂吃過的飯菜她都能吃下去,吃完之後,便馬上得投入工作。
她以前吃飯的場所,最多的不是餐廳或者是家裡,而是車上,路旁,樹林裡,飯菜多半是沒有飯沒有菜,河裡的魚,山間的兔子,隨手拈來,能填飽肚子就很好。
慕容桀卻以為她在府中過的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就連飯都得搶來吃。
他的神色漸漸地凝重起來,“本王保證,絕不會讓你過那種日子。”
子安怔了一下,頓時明白他誤會了,乾笑一聲,“我誇張了,其實沒有這樣的事情,我以前的夥食都是挺好的,三菜一湯白飯任裝。”
慕容桀嗯了一聲,不忍拆穿她的偽裝。
氣氛漸漸地有些凝重,慕容桀見她吃飽,便命人把飯菜倒掉,子安幾乎是衝口而出,“多浪費,放著晚上宵夜吃。”
慕容桀眼底有一絲怒氣,“晚上你若想吃宵夜,給你弄新鮮的。”
子安沉靜下來看他,心底有一種軟弱緩緩騰起,但是,别對她這麼好,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軟。
倉皇别過頭,她顯得有些無措起來。
前世今生,她身邊似乎都沒有什麼人關心自己,所以,得到袁氏的寵愛,她會把袁氏當做母親,得到門房小廝的一碗水兩個饅頭,她會一直記著。
但是,他不是袁氏,也不是小廝,他是當今攝政王,他對自己的好,都是有算計的,她不願意涉入他的世界去爭奪什麼,因為,那是一個旋渦,會把她吸進去,死無葬身之地。
無論上輩子還是這一輩子,她所做的都隻是想讓自己好好地活下去,上輩子因心軟被上司出賣,這輩子,她不能再對任何有心機或者權勢的人心軟。
子安盤腿坐著,閉上眼睛休息。
宮中的步步驚心,是十分消耗體力的,她幾乎心力交瘁。
慕容桀一直看著她,對這個女人,他始終存著一絲懷疑,從相府門口悔婚那天,她便以驚豔的姿態進入他的眼光。
但是,他看不透她,這點讓一直掌控局面的他很不高興。
外間再有動靜響起,子安陡然睜開眼睛。
耳中聽到楊嬤嬤的聲音,“皇後孃娘,夏丞相的夫人袁氏已經在殿外候著。”
皇後嗯了一聲,“先讓她候著,把陳玲瓏帶上來之後,再讓她進來。”
“是!”楊嬤嬤應聲出去了。
子安迅速站起來,走到帷幕後面掀開,透過珠簾看出去。
夏丞相似乎有感應一般,看了過來,眸光如毒蛇般,穿透珠簾直擊子安,那眼底騰起的怒火與恨意,幾乎能把子安徹底焚燒。
皇後對梅妃與夏丞相道:“你們先在屏風後躲著,沒有本宮的旨意,不可出來。”
這便等同與子安換了一個位子,隻是子安多了一個陪客。
陳玲瓏被帶了上來,她身上的衣衫多處破損,且露出了鞭痕,可見在暴室也遭受了毒打。
但是這一頓毒打,相比那日她打原主夏子安與小蓀,卻還是太過輕了。
暴室的太監下手一向狠毒,陳玲瓏卻要比他們再狠毒上幾倍。
袁氏進來了,她著一身青色罩衣,挽著高髻,全身上下一點裝飾都無,不施脂粉的臉顯得格外乾淨,高潔,一步步進來,步履款款,卻給人一種姿態嫻靜的感覺。
玲瓏夫人見到她,便立刻扯開嗓子道:“夫人,皇後孃娘對您那幅畫讚不絕口,皇後孃娘說要恩賞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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