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九刀對葉凡流露著恭敬：

“畢竟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加醫武雙絕了。”

醫術厲害的，武道一般般，武道厲害的，又未必醫術厲害。

“二十多年前，我能坦然面對瘋癲的父親，甚至能做到讓他自生自滅。”

“但二十年過後，我卻越來越不敢面對他了。”

“特别是有一次通過無人機，看到他仰望星空的悲涼，我就心裡就有一股無法言語的觸動。”

“我知道，他在思念我的姐姐，也在思念我，他還殘留著父親的憐愛。”

“所以這幾年，我越來越想要救治他治好他，讓我們父子能夠好好團聚一段時光。”

說到這裡，揹負雙手的熊九刀眼裡也有一絲哀傷。

歲月的增長，不僅長了年紀，也柔了曾經的鐵石心腸。

葉凡能夠感受到熊九刀的父子情緒，心裡不由自主想起唐若雪肚子裡的孩子。

他收回了要毫不猶豫拒絕熊九刀的話。

“當然，我也不強求葉神醫，畢竟這一場救治充滿了風險。”

“連我這個為人子的粗暴醫生，我都沒有膽量去醫治父親，葉神醫拒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到葉凡沉默，熊九刀收斂了情緒，憨厚一笑，沒有給葉凡壓力：

“改天我把父親的情況用無人機拍攝一點給你看看。”

“你看完之後權衡風險再給我答案。”

“不管你最後出不出手，我都不會埋怨你，我會一直尊重你，你也是我永遠的老師。”

“而一旦你出手治好我父親，不，隻要能好轉一半，我把我名下的三大油田全部送給你。”

熊九刀用手重重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對葉凡作出男人的承諾。

“油田不油田的，我興趣不大。”

葉凡看著熊九刀淡淡出聲：

“你父親的失心瘋，如果隻是按照你描述的那樣，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他連秦無忌的分裂人格都能消滅一個，對付起幾十年的失心瘋來也不會太難。

“頭疼的是怎麼讓你父親乖乖讓我治病？”

葉凡也沒有對熊九刀遮遮掩掩，很是直接道出治療的難點：

“你父親身手卓絕，還敢玩命，估計我銀針剛剛拿出來，就被他一掌打碎天靈蓋。”

葉凡能輕易撂翻熊破天事情就簡單多了。

可惜人家能把整個島的變異猛獸殺光，哪能輕易對付？

“是啊，這也是最頭疼的地方。”

熊九刀苦笑一聲：“可惜我姐姐死了。”

“不然她在的話，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我父親安靜下來。”

時隔多年，他依然能夠想起父親做女兒奴的溫順樣子。

“先這樣吧，你一邊戒酒，一邊把你父親狀態發給我。”

葉凡拍拍熊九刀的肩膀，大笑一聲給予一點希望：

“我確認自己有絕對把握治療你父親了，咱們再來解決最頭疼的問題。”

“哪怕最終無法解決，你我儘力了，也就問心無愧。”

他還提醒一句：“還有，小心暗中要你死的人，也就是給你提高伏特加原漿的人。”

葉凡手指一點伏特加的酒瓶，他早已經看出，這伏特加是特供酒，不在市場上流通。

熊九刀身軀一震：“明白，謝謝葉神醫關心。”

葉凡再度拍拍他肩膀，又留下另一個電話號碼，隨後就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熊九刀掏出錢包，打開，露出裡面一張家庭大合照。

他指甲一滑，襯衣印著‘托拉斯基’字眼的青年，瞬間從大家庭中裂開掉落。

熊九刀一腳踩碎，一字一句低喝：“從現在起，你死我亡……”

“嗡嗡嗡——”

幾乎同一個時刻，剛剛走入電梯的葉凡，手機震動了起來。

趙明月。

他掃視一眼，臉上頓時溫和開心起來。

他戴上耳機輕笑一聲：“媽，怎麼有空找我啊？”

趙明月沉默了一下，隨後擠出一句：

“數罪併發，唐三國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