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先前相比。
紅塵劍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和明月劍並列在一起,唯有劍身上遍佈的那一道道裂縫,似乎在訴說主人的過往。
正惆悵之際。
一陣陣叫罵聲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
外間。
顧寒緩緩睜開了雙目,眼中一道輕靈和縹緲之意一閃而過,隨即便化作了沉穩之意,和雲劍生道身一戰之後,他收穫的並不隻有自在境極境,還有心境上的蛻變和昇華。
當然了。
這種隱形的好處,也唯有在日後的修行中才能漸漸體現了。
一抬頭。
他正好看到了一張俊美如妖的臉。
默默對比雙方的實力,他果斷放棄了出拳的想法。
囚籠裡過過癮也就算了。
在外面,他要是真敢打千夜的臉……千夜估計得跟他拚命。
“醒了?”
感受到顧寒身上的氣息,千夜頓時止住了罵聲,大喜過望,“你……成功了?”
“成了。”
“好好好!”
千夜喜不自勝,興奮道:“沒白浪費本君對你的一番栽培!”
他發誓。
他當年面對慕千華時,都沒這麼失態過!
高興了一陣,看到顧寒面色有異,他疑惑道:“這一關過去了,你不高興?”
“千夜。”
顧寒苦笑,“你知道我最後一個對手……是誰嗎?”
千夜心裡一動,“雲劍生?”
“恩。”
顧寒點點頭,神情惆悵,“我向他問劍了,而且……我贏了。”
千夜不說話了。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點失落和嫉妒。
明明自己才是陪伴顧寒時間最長的一個,怎麼讓雲劍生搶了先!
“不錯。”
他假裝不在意,漫不經心道:“以雲劍生的優秀,你能遇到他,不足為奇,咳咳……除了他呢,你……還遇到了誰?”
顧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面色古怪道:“你。”
“嗬。”
千夜心裡一喜,表面卻裝作不在意,淡淡道:“已在本君意料之中,本君雖然並未把極境走到了極致,可也不是哪個阿貓阿狗能比的上的,能被大道選中,不足為奇!咳咳……哪個境界遇上的?”
顧寒想了想,“通神境。”
千夜面色一僵。
他隱隱記得,顧寒戰通神的時候,就是他罵得最狠的時候。
“你怎麼了?”
顧寒有點奇怪。
“沒什麼!”
千夜自然不敢告訴他真相,雲淡風輕地擺擺手,“說起來,本君的那枚極境神念種子,也是經曆了生死才凝結成的,差一點就沒命了,自然是非同小可,如何?和本君的那場戰鬥,是不是最辛苦的?”
“剛好相反。”
似乎受到了炎七的感染。
顧寒也變得誠實了起來,“是……最輕鬆的,除了有點累,也沒别的感覺。”
當然。
他也沒傻到把打了千夜臉的事說出來。
千夜:……
“唉。”
他果斷地避過了這個話題,很自然的轉換到了一個完全不相乾的話題,“距離你閉關到現在,已是過了差不多半年了。”
“這麼久了?”
顧寒一愣,“那咱們應該快到地方了吧?”
……
與此同時。
主艙內,炎七喋喋不休。
“我三百六十七歲那年,跟著雲前輩去往了雲氏祖地,然後得了好一番造化,然後就遇到了前輩,然後就莫名其妙來到了你們無量宗,然後……就結識了範兄你。”
說著。
它看了嘴角微抽,假裝茫然的範宇一眼。
得不到答覆。
它也不在乎。
這反倒讓它越發覺得,交範宇這個朋友交對了,畢竟茫茫眾生,生靈無數,可能找一個認真傾聽自己故事的人,不多。
而範宇。
足足聽它叨叨小半年!
從炎氏一族七代單傳,所以它叫炎七,從它破殼而出,到它躲在蠻族,艱難求生……幾乎每一年發生的大小事都和範宇講述了一遍,一直講到了現在,它三百六十七歲的時候。
講完了經曆。
它隻覺得身心舒暢,念頭通達,身上隱隱多出了幾分縹緲之意,竟是沒用祖龍精魄的力量,當場破入自在境!
“範兄!”
它自是欣喜不已,“你果然是炎七的好朋友!也是炎七我的福星啊!”
範宇的嘴角抽得更厲害了。
“範兄。”
炎七誠摯地看著他,“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你怎麼知道?”
範宇終於沒忍住,問了一句。
"簡單啊。”
炎七眨了眨眼,“你的眼神裡,寫滿了故事。”
範宇:……
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我很好奇。”
炎七自說自話,“範兄你為何天天走神?為何一直走錯女弟子的洞府?為何不去男弟子的洞府?”
“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你放心,這裡沒外人,你可以大膽跟我炎七說的,我炎七的嘴還是很牢的。”
範宇終於忍不住了。
炎七念頭通達了,他快被逼瘋了!
他決定攤牌。
“我其實……”
砰!
剛說出了三個字,一道黑影由遠及近,猛地撞在了星船之上,隨著一聲嗷嗚的悲鳴聲,星船頓時搖晃了起來。
“怎麼回事!”
炎七心裡一驚,再顧不得範宇,連忙止住了星船。
“小黑!”
“你怎麼了小黑!你醒醒啊小黑!”
突然間,一道滿是悲痛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和小黑相依為命,同甘共苦這麼多年,你們竟然……竟然……”
“汪……”
隱隱約約的,一聲虛弱中帶著委屈的狗子叫響了起來。
“船上的王八蛋!”
驀地,那道悲痛的聲音再次響起,帶上了無儘的火氣,“給胖爺滾出來!今兒這事,沒個十株八株神藥,你們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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