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心中一驚,身體立馬從梅花樁上彈起來。
仔細辨認方才發現一旁的竹林中有位男子躺在吊床上,那還是她同春華一起做的吊床。
方才隻顧難過,竟少了提防,未察覺到竹林還有外男。
男子從吊床處走來,看不清那人面容,沈清梨一臉戒備。
她眼中的戒備逐漸變成驚訝......難堪。
竟是......君墨染!
一日中兩次偶遇,還都是在她狼狽之時,可真是......尷尬極了。
他被人打攪似是心情不好,沈清梨不敢招惹他,跪地行禮:“不知九千歲在此,民女這就告退。”
久未聽到聲音,沈清梨悄悄抬眸撞進一雙漆黑的瞳孔中,那瞳孔黑如深淵,她忙俯身低頭再不敢動彈。
“本王問你,為何又在哭?”一字一頓,聲音微涼。
沈清梨眼中一片暗淡,這種事如何能跟個外男說?
鼓起勇氣剛欲開口,一聲奚落傳來:“怎的?又跑竹林中來崴腳了?”
到嘴的話又被懟了回去,沈清梨臉色有些漲紅,這人說話怎變的如此......不好聽。
傳聞中九千歲不近女色,從不知憐香惜玉。整個盛京想爬他床的閨秀數不勝數,更有不少人送去的人間絕色,從未聽說他對誰留情。
怎的今日感覺,似乎與傳聞出入甚多。
君墨染道:“起身,别動不動就跪。”
沈清梨低頭未動,她並不願同這位天之驕子湊太近。
“還想讓我拉你起來?”
沈清梨貝齒輕咬下唇,今日手臂處傳來的溫度好似又蔓延開來;片刻,起身向後退一步。
君墨染見她的小動作薄唇微勾,把玩手中摺扇慢條斯理道:“江之禮如何欺負你了?”
不是疑問,是篤定。
沈清梨心中微驚,他還知道她與江之禮的事?
不愧是朝堂的風雲人物,這天下應該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了吧。
沈清梨不知他問此話的意義,一時不敢隨意開口。
“不用怕,本王替你撐腰。”
語氣很是溫和,好像她的墨染哥哥。
沈清梨眼眶又有些潮濕,心頭思慮再三,終是低頭行禮道:“謝九千歲,無事。”
他雖貴為九千歲,但她的婚事,無名無份他如何插手?
能替她撐腰的隻有母親,但此事萬不可被母親知曉,她怕母親受不住離她而去。
況且,他若真想知道,這天下怕是沒什麼能瞞過他。
真說出口,最後反倒會是她的不對。
憑藉多年揣摩人心的經驗,沈清梨做出她認為正確的決定。
君墨染收起摺扇,挑起她的下巴,直視。
他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隻是這樣靜靜注視,沈清梨便心生懼意,唇色儘失。
漆黑的墨瞳泛著冷冽的光,似翱翔的雄鷹盯緊獵物,隨時出擊。
君墨染面容清疏,長睫垂下淡淡陰翳,聲音微冷:“你,不信我?”
語氣有些質疑。
沈清梨沒開口,那便是默認了。
君墨染收回摺扇,眸色染上不快:“試試又何防?”
沈清梨心頭暗鬆口氣,亦真亦假道:“民女當真無事,隻是有些想念父親。”
“天色不早了,民女告退。”
君墨染仔細打量片刻,淡淡開口道:“本王送你。”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