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落落站於其側,“丁香可入藥,而丁香花香能使人靜氣安神、減輕痛感等。眼下端午將至,百姓常用艾草驅邪避毒,艾草可驅蚊蟲,熏蜈蚣等。鄧知縣之死定與這二者功效有關。”
張州瑉回頭,“鄧知縣是被艾草與丁香給害死?”
“不止,”薑落落繼續說道,“受艾草逼迫,恐有異蟲被驅入鄧知縣體內,濃鬱的丁香花香又幫鄧知縣減輕腹中異蟲撕咬痛感,以致安詳嚥氣。鄧知縣所受致命傷不在外,而在內,鄧知縣看似身無任何掙紮跡象,神色寧靜,是他在受害時已陷昏迷。”
以此推斷,不論龍王廟及周圍如何,此處都無法滿足花浴條件,絕非案發初情之地。
“你是說,鄧知縣可能是被體內鑽入異蟲活活咬死?”張州瑉心驚。
這與人受內傷而死可是相差太多,甚至不可想象。
有這等殺人手段?若查錯方向可是徒勞白費力,反而誤事。
張州瑉看看年紀輕輕,初次獨自承擔這等命案的薑落落,還是謹慎考慮,“先將鄧知縣送回,待州府官員攜仵作前來複驗後再議!”
羅星河跨步上前,拱手道,“張主簿,既然落落已經提出可疑,就當立即去查,以免延誤時機!”
他可是一向都聽自家外甥女的。之前他辦好的那幾個差事,哪個沒有落落提點?
張州瑉見羅星河又向著外甥女說話,想此人是有幾分能耐,鄧知縣的死也確實極為要緊,又想這薑落落看起來頗有心性,於是心思一轉,便道,“行,你去查!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先查出什麼!”
若老戈收的這女徒弟真能得其傳承,勝任仵作一職,上杭縣衙也就不愁待他告老之後無人可用。
……
張州瑉率人離開。
羅星河也帶薑落落朝自己的馬走去,“落落,咱甥舅二人把這事兒給他乾了,讓那老頭兒瞧不起人!”
薑落落笑笑,“不必與張主簿計較。能否讓人瞧得起,都是靠自己爭來的。”
羅星河翻身上馬。
薑落落也隨之利落地翻上馬背,坐在他的身後,“常用入藥丁香是由未開放的花蕾芽經乾燥而製得,但鄧知縣身上的香是盛開的花氣,非乾藥可使,且味濃散久,必需大量鮮花,或近日采擷積累花瓣調用。故需先查哪裡生長大片丁香?”
“這花不曾見有野生,若有人特意栽種的話,也得是大園子,一般人家即便栽種,也就是幾株而已。”
羅星河勒緊馬韁,調轉馬頭,“據我所知,一鳴書院的山長住處有個大花園,醉心樓也有個專門栽種花草的園子,這兩處不知是否種有丁香,再就是才溪鄉那邊有個不小的藥圃,許是會種丁香做藥。”
說著,心間登時一亮,“藥圃可是最易集齊丁香、艾草、異蟲三物之地,且懂藥之人也最可能想到利用這些行凶。還有,記得去年冬那藥圃草藥房失火,致使鄰舍家人傷重,剛上任的鄧知縣判藥圃主人賠償傷者不少,恐心存不滿,懷恨報複。走,先查藥圃去!駕!”
衙門的人先後離去,鄧知縣也被帶走。
有幾個膽大點的百姓進廟內看了幾眼便趕緊隨他人一同離開。
獨留下一個肩背鬥笠的男子,待眾人全都遠去,緩步踏入龍王廟……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