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位鄧知縣到任數月間,勵精為治,行了不少深得民心之舉。又因其公正不阿,從嚴治縣,也得罪了不少紈絝鄉紳,在百姓當中,頗得青天美名。
二人帶著疑惑回到縣衙。
汀州府胡知州帶著州府仵作趕來,已對鄧知縣進行複驗。
與薑落落所說一致,州府仵作到來之後便讓人將鄧知縣身體用溫水洗淨後,用紙蘸酒與醋敷貼屍表,再用衣被等將其蓋好,澆酒醋,用草蓆緊蓋約一個時辰後打開再驗。
但屍表並未有隱藏傷勢顯出。
“此案當中確實有丁香花作用,死者口中也有艾草無疑,若我設想沒錯,此時鄧知縣身體恐有異常,還需仔細查驗。”
碰到曹書吏說,州府仵作並未驗出新的狀況,薑落落決定再去看眼鄧知縣。
鄧知縣被從龍王廟帶回後,暫時安置在他原本所住的縣衙後廳正廂房。
羅星河帶薑落落來到房中。
薑落落一進門便朝床榻走去。
鄧知縣安詳地躺在榻上,仿若熟睡一般。
臉上的血跡已經擦洗乾淨,新換了乾淨的衣衫,看不出半點受害的模樣。
身上的丁香味道隨之處理,與酒醋等融合揮散,也漸漸淡失。
“州府仵作已仔細查驗,鄧知縣身上確實再未發現什麼,落落姑娘還打算如何去查?”隨行來的曹書吏尋問。
薑落落垂目審視鄧知縣,“人的肚臍是與體內相隔之薄弱處,我先檢視鄧知縣的肚臍。”
聞言,羅星河便幫忙將鄧知縣的衣衫解開,露出肚臍。
帕子之前已用過,薑落落就地取材,從枕巾上扯了一條布,擦拭鄧知縣的肚臍。
“舅舅,曹書吏,你們看。”
二人見那布條上沾了丁點汙物。
“是點臟東西。”曹書吏道。
誰都知道肚臍眼是個深窩,易藏汙垢,卻不敢經常去摳,一般清洗也未必能洗乾淨。
“表面是乾的,可摳掉後能看出底層有些粘濕。”薑落落讓二人仔細瞧。
羅星河便趕緊扒看鄧知縣的肚臍眼,“似乎沒什麼?”
“不多一點,被我擦掉了。”
薑落落墊著布條揉捏鄧知縣肚臍周圍。
此時的鄧知縣身體已經完全冷了,大片皮膚變紫,腹部明顯膨脹。
這看似與普通死亡無異,但在薑落落揉捏了一陣後,鄧知縣的肚臍眼裡又冒出些許粘濕的汙物,細聞,略帶腐氣。
“有人肚臍會流膿水,但多少會有病狀,如紅腫瘡瘍等。但鄧知縣肚臍完好,表面不見異樣。”
薑落落又用布條在鄧知縣的肚臍裡深擦幾下,差不多陷進臍眼小半截手指。
收回手,見墊在指肚上的布條又沾了些汙物。
“裡面應該是有破損,致使體內的東西滲出,可一般人死亡不足一日,體內還不該如此腐爛,也不會有異物從肚臍滲出。”
“鄧知縣的肚子裡已經爛了?”
羅星河見薑落落把那新冒出的汙物擦掉後,鄧知縣的肚臍看起來又乾淨無常。
即便有少量汙物乾在上面,若不摳掉仔細瞧,也難發現隻是乾在表面。
“這便是被艾草逼入腹中的異蟲所至?”羅星河又想。
“需割開鄧知縣肚皮再做檢視。”薑落落轉向曹書吏,“還得請知州大人與州府仵作再來一趟。”
確定了自己的設想,薑落落果斷提議下一步。
她雖有仵作資質,但依大宋刑統律,不得隨意毀壞屍身,剖屍查驗這等需對屍身補刀的手段還需經官府批準才可。
胡知州等人正在刑房查閱鄧知縣來上杭後所經手的相關案卷。
曹書吏不敢怠慢,急忙跑去刑房稟告。
趁此時,薑落落打量這位知縣大人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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