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
陸驚蟄又思慮了一陣,這才對重明吩咐道:
“先按兵不動,這幾日你去王府各處以及四周多加探視,看南廠那邊還有沒有别的手段出來。”
“是。”
重明走後,陸驚蟄一併放了牡丹與芍藥。
兩人依舊是滿臉惶恐,她們確信刺殺世子是絕對的死罪。
隻是不知這陸驚蟄究竟要如何折磨她們。
“世...世子...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芍藥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陸驚蟄走上前,揚了揚手,芍藥以為世子要打人,下意識地閃躲。
誰曾想,陸驚蟄隻是扶正了她頭上的簪子。
“走吧,回三春院去,夜已深了,伺候你們小姐休息。”
芍藥與牡丹相視了一眼,覺著奇怪。
“世子殿下您...不殺我們?”
陸驚蟄見狀不禁一笑,要想先瞞住被刺殺一事,這牡丹芍藥,還真得先留著。
何況,他也不想讓葉知秋難過。
“不殺,我三春院,外有神鳥重明,內有一葉知秋,這院子裡嘛,怎又能少了牡丹芍藥呢?”
“嗷對了,剛剛審訊時,重明在你們身體上都下了哨毒。”
“哨響即毒發,能使你們滿面流膿,若是想活著,可别再有歪心思!”
說罷,陸驚蟄裝腔作勢地仰天大笑一聲,便揚長而去。
他絲毫不擔心那兩人會是個隱患。
她們根本不是什麼頂尖殺手,論心境,不過還是個普通姑娘。
尤其對秋兒,那是早有了主仆之情。
隻是這漫漫長夜,他被這一連串的事情散去了睡意。
不知不覺間,陸驚蟄一路散步到了仲夏院旁。
這是他的大哥,吳南王長子陸春分的住所。
與成日醉生夢死的他不同,大哥陸春分,能文能武。
手下,更統率著狂夏營一萬鐵騎。
是自鳳陵國建國以來,第一個萬人大營!
前些年鎮壓南蠻一戰中,還曾立下戰功,是大家心目中,絕對的下一任吳南王。
陸驚蟄不禁歎了口氣,低聲暗罵自己這身體的前主。
“看看你,再看看你大哥,都是一個爹生的,怎得你就這般沒出息。”
咚!
忽然間,陸驚蟄感受到一股疼痛,好似有人踹了自己的屁股一腳。
轉過身,隻見一個高挑英武之人站在自己後方,威武的面容之上掛著笑。
“驚蟄,那紅杏樓今夜並未關門,怎得,不吸引你了?”
此人正是大哥陸春分,有勇有謀,前途無限,對自己倒還是無比親切。
“嗷,是大哥啊,今日諸事叨擾,沒空去那煙柳之地了。”
陸春分不由得一挑眉,這話哪裡像是從陸驚蟄口中說出來的。
若換作平日,紅杏樓才是他的家。
許是這位手足兄弟,是真遇上了什麼煩心事。
“放心,無論遇到何事,有大哥罩你,天色已晚,快快歇息吧!”
“誒,不過...”陸春分又叫住了陸驚蟄。
“怎麼了大哥?還有何事?”
“沒什麼,就是近日儘量小心些,聽說軍中丟失了幾件兵器戰甲。”
陸驚蟄點了點頭,隨即向陸春分致了一禮,便繼續向前走去。
誰知那陸春分又朝自己的屁股來了一腳。
“你這臭小子,裝什麼斯文!說,是不是紅杏樓裡哪個姑娘跑了,才令你如此煩憂?”
陸驚蟄剛想反駁,可又一想,大哥與爹是一個性子的人。
自己被刺殺之事,最好還是先不要告訴他。
“啊...對!紅杏樓中,有一歌姬,橫看成嶺側成峰啊!甚得我心!可惜了!”
陸驚蟄裝出一副十分不捨的模樣,似乎很容易便騙過了陸春分。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是個色胚!”
“哦對了!上次你醉酒,便未來得及通知你,初十那日,聖上將下江南看望咱們爹,到時候你可得...”
“你說什麼?!”
陸驚蟄打斷了陸春分的話,一時間大驚失色。
“瞧把你嚇的,聖上與咱們爹那可是生死兄弟,對咱來說,亦是家人,何需驚嚇嘛。”
陸春分輕描淡寫地說著,可他並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正與這黃袍之人有關。
此時的陸驚蟄依舊驚魂未定,初十,便是兩日之後。
這個節骨眼上南廠有意挑撥吳南王與天子的關係,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讓此次吳南王與天子的相聚,演變為一次鳳陵國兩大建國者的衝突。
而這背後的漁翁真正想要的,恐怕是這鳳陵國的至高之位!
天子直屬的南廠,要反!
想到此處,陸驚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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