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拍好了,五分鐘後準時放煙花。”
聽到邱晨的聲音,傅時墨瞬間直起身,臉上的笑意也不知何時消散,隻剩下如冰霜一般的涼薄。
他煩躁地將黃色領帶扯下丟給邱晨,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黑色帶有星星白色斑點的領帶溫柔地繫上:“等下不要拍到領帶。”
“好,我會安排。”
邱晨收起領帶,朝著一旁的拍攝人員招了招手,低聲安排了幾句,又回到了傅時墨身邊:“先生,時間差不多了。”
“嗯。”
傅時墨點頭,坐到了玫瑰花的邊上,臉上依舊是一副生人勿進。
“葉小姐,過來。”
不一會,就見葉曉柔提著紅裙跑過來,按照邱晨的安排在傅時墨的身邊坐了下來。
海灘光線比較暗,襯得傅時墨整個人更加陰戾冷峻,氣壓沉得葉曉柔有些喉嚨乾澀,不敢靠近,但攝影師說她不夠自然,她便隻能膽大地抬手圈住了傅時墨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傅時墨蹙眉,快速將手抽了出來,但下一秒煙花就在不遠處點亮了漆黑的夜空,他隻好裝作低頭溫柔地看向葉曉柔,接著裹著風衣將她擁入懷中,兩人相依著看向煙火。
經過漫長的十分鐘,煙花終於停了下來,夜空再次陷入無邊的黑暗。
傅時墨立刻起身,沒有片刻停留,聲音冰冷入骨:“邱晨,讓司機送她回去。”
葉曉柔瞬間失了溫暖,一時有些恍神,抬頭憧憬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還沒開口保鏢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葉小姐,換了衣服,取下項鍊該回去了。”
葉曉柔點點頭,低頭有些不捨地輕輕摩挲著項鍊上的鑽石。
見到這一幕,邱晨不由地蹙眉:“先生,你這樣,我隻怕她心思不純,會貪心。”
傅時墨看都沒看葉曉柔一眼,將身上的風衣脫下扔給保鏢,換上另外一件一模一樣的黑色風衣:“你想說什麼?”
“我怕她會貪心得想要從夫人手裡搶東西,包括搶你。”
邱晨異常鄭重地看向傅時墨:“先生,你可千萬要守住防線,我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夫人,你要是……”
“說完了?”
傅時墨嫌他聒噪,將袖口的襯衫捋好,拉開庫裡南的車門:“要是嚼完舌根了就給我開車去醫院。”
“醫院?”
邱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他們約了醫生要複診的日子,連忙拍了拍腦袋上了車。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傅時墨的診治和檢查都安排在晚上。
等做完一係列檢查,時間差不多是淩晨三點,還沒到回去的時間,兩人隻能趁著夜色回了傅氏。
坐電梯的時候,邱晨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先生,照片和新聞都已經按照計劃發出去了,我買了一天的熱搜,夫人應該已經看到了。”
傅時墨手指下意識緊握,故作鎮定地吩咐:“嗯,一定要讓她看到。”
邱晨見他臉色不太好,微微皺眉:“先生,你身上有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先去洗個澡吧,外套我會送去乾洗,大概兩個小時就能好,回去之前還來得及。”
他低頭聞了一下,嫌棄地將外套脫下遞過去,然後推門進了浴室。
洗過澡,他在傅氏忙到了差不多八點多,才啟程回瀾灣。
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一切,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到了瀾灣,傅時墨推門走進去,就看到夏凝坐在沙發上,雙眸紅腫,臉色憔悴,一看就是一宿沒睡。
他心裡擔心又不安,沒敢多看她,抬腿向上走:“怎麼一大早就坐在這裡?”
見她沒有反應,他佯裝煩躁地扯了扯明黃色的領帶:“别坐在那了,再去睡會吧。”
平日,她每天早上送他出門之後,都會回去睡回籠覺,不到吃中飯都不會起來。
可今日,她卻因為他一宿未睡。
想到這一夜她的痛苦和難熬,傅時墨向上走的腿都有些發軟。
“你昨晚去哪裡了?為什麼才回來?”
忽然,沙發那邊傳來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
傅時墨腳下一頓,轉頭看去,見夏凝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動未動,手指緊緊攛著裙子。
紅色的裙子,和葉曉柔那條一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他修長的手指用力抓著扶手,臉上蹙眉不耐煩地敷衍道:“昨天不是和你說了,晚上要陪客戶?”
隨即,他用儘全力抬腿疾步上了樓,靠在牆邊,喘著粗氣,想要咳嗽卻又強行忍住了。
他都如此難受,那她呢?
她昨晚是如何一個人度過來的?
此時,樓下。
夏凝死死盯著茶幾上的兩份報告,一份是離婚協議,一份是孕檢報告。
她猛地抬手將孕檢報告藏在了沙發後面,起身想要追上去問清楚,可她從昨晚就一直坐在這裡等他,坐到現在腿都已經麻木到沒了知覺,根本站不起來。
她俯身用力地捶打著雙腿,隻是一低頭,眼淚就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他但凡像以往一樣擁抱她一下,就會發現茶幾上的孕檢報告,可他……沒有。
這可是他們盼了三年才擁有的孩子,他怎麼能這樣絕情?
曾經她以為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會變,但唯獨傅時墨不會。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傅時墨愛她愛到願意為她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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