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抬頭看著他風雨欲來的俊臉,心裡涼颼颼的。
她其實有點怕他。
他發脾氣了,沉沉的嗓音比以往都大:“你丟哪兒了?”
顧晚沒見他對她發過火。
她有點慌,但頭未低下,語氣嘲諷,把他的話還給他:“别入戲太深,不就丟個婚戒,我愛丟哪兒就丟哪兒,你鬨什麼脾氣?”
傅驍霆怒意擴散更快:“說,丟哪兒了?”
語氣沉得顧晚更心慌。
她知道自己徹底把他惹毛了,隻是因為白素素不要的戒指。
顧晚手指交纏著,牙關緊閉,一言不發。
她聽到傅驍霆另一隻手握著拳頭時,關節發出哢哢聲。
“今天你要是不把戒指給我找回來,明天我就讓花好消失。”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將她拖拽著去車庫,走得很快。
顧晚穿著棉拖鞋,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他摁著她的頭將她塞進副駕駛,車門是被摔上的。
傅驍霆陰沉著臉,準備上駕駛座。
顧晚卻憤憤的從副駕駛座上逃下去,上了自己的車。
白素素惹她,讓她道歉,丟了白素素不要的戒指,就能讓他發這麼大的火,是不是她再對白素素做點什麼,他就會要她的命?
顧晚一腳油門,一路疾馳到了荷塘旁停車。
荷塘不大,因為大雨漲水了,池水還有些渾濁。
傅驍霆不是想要戒指嗎?
不是說戒指找不到就要毀了花好嗎?
她給他找到就好了,找到他就沒那麼多屁話了!
顧晚走進雨裡。
雨一點也沒變小,讓路面上形成薄薄的水流。
她沒撐傘,剛走幾步拖鞋就濕透了。
她脫了濕嗒嗒的棉拖鞋,下了水蹚到荷塘中央去找戒指。
池底有淤泥有石子還有不明物拌住她的腳指頭。
她從小養尊處優,第一次做這種事,白嫩的手指在泥水裡摸索。
路邊傳來瘋狂的喇叭聲,她頭也沒回,在水裡不停地找。
突然她腳底一陣劇痛,不知道是什麼劃傷了她的腳,疼得她差點飆淚,但此刻她脾氣犟到極點,忍著了。
喇叭聲停了。
顧晚聽到摔車門的聲音,沒過多久,身邊水聲晃動,她的胳膊被一股力量掐住。
那股力量想要把她往岸上拖,顧晚拚命地掙紮,狠狠地推開傅驍霆。
他紋絲不動,她反倒跌坐在泥水裡。
她正眼不看他,爬起來繼續在泥水裡找戒指。
傅驍霆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拉到懷裡,控製住,他嗓音沉得嚇人:“你鬨夠了沒有。”
顧晚雙眼猩紅。
她鬨?
就因為他掌控著花好,所以他就可以把她踩在腳底,為了他的姘頭對她為所欲為?
顧晚胸口起伏得厲害:“不是你讓我找的嗎?我現在給你找,怎麼就是我鬨了。”
“給我上去。”傅驍霆的眼神很可怕。
顧晚在他懷裡掙紮:“我不要!”
兩人僵持著,她發著燒,頭暈得厲害,掙紮中猛地眼前發黑,差點就失去意識。
她還想掙紮,被傅驍霆打橫抱起。
他帶她上了岸,再次塞進車裡,怕她跑了,鎖了車門。
一回家,傅驍霆快速抱顧晚去浴室,打開花灑。
熱水沖刷在顧晚身上,她逐漸清醒過來。
他們身上都是泥水,她腳上的泥漬沖洗乾淨後,一道很深的血口子暴露出來。
傅驍霆看到她醒目的傷口,眯了眯黑眸,緊抿著薄唇,起身拿了兩件浴袍。
他自己穿上一件,給顧晚裹上一件,然後又抱著她去沙發上,找來醫藥箱幫她止血。
顧晚悶不吭聲地死盯著他,恨不得把他盯出個洞來。
傷口痛得要命,她疼得腳指頭用力並著,手指頭摳手心,不願吱聲。
傅驍霆知道她怕疼,上藥的時候下手還算輕。
此時門鈴聲響起,傅驍霆給她上好藥才站起身來。
顧晚看到他撐了一下膝蓋。
他有腿疾,剛才下荷塘抱她上岸,荷塘的水很寒。
顧晚見他到門口的時候又扶了下門框,看起來在隱忍著疼痛。
她起了身,因為腳受傷了,走路一瘸一拐,但比傅驍霆走得快。
她與他擦肩而過,看也沒看他,下樓開了門。
門口,站著保安,他身後跟著一個女孩。
女孩渾身濕透了,淋過雨。
可憐的像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有意思,找到她孃家來了。
顧晚冷眼看著白素素。
白素素上前想說什麼,顧晚砰的一聲,把門摔上了。
外面傳來慘叫聲。
最好把那張嘴臉撞平。
顧晚轉身時,正巧對上傅驍霆陰鷙的黑眸。
又欺負了他的小心肝,他怕是五臟六腑都在疼吧。
她寒著臉:“别把臟東西往我家招。”
“顧晚,你越來越不知死活了。”
很淡的語氣,沒了剛才的怒火。
但顧晚嗅到他又想威脅她的氣息來:“傅驍霆,别再用花好威脅我,我會瞧不起你。”
“嗤!”傅驍霆涼涼地笑了聲,更像是在恥笑,笑她天真:“跟我談這個?隻有護不住軟肋的人才會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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