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佟允容不顧丫鬟的阻攔,拿著藥碗上前蹲下,並扶起少年的頭,將藥喂下。
少年尚存一絲意識,抬眼看著佟允容,不曾眨眼,喝了幾口藥便昏睡過去。
佟允容見他喝下的藥並沒有吐出來,身體應該沒有大礙,好好休息便能恢複健康,於是放下心來。
隻是瞧著這少年雖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但細看衣服的面料珍貴,花紋講究,而且這少年細皮嫩肉,並不像被生活摧殘過的乞丐。
佟允容想著少年的身份或許並不是乞丐那樣簡單,於是便請求官兵帶他去官府備案,看是否是哪個大戶人家走失的公子,暫且將少年安置在了客棧中。
這一查嚇壞了幾個官兵,本來想著最多是某個官員家不受寵的公子離家出走,不成想卻是失蹤多日的九皇子。
這九皇子是先皇後所出,嫡出皇子本就尊貴非常,而皇帝又十分寵愛這個兒子,九皇子平時貪玩,這次偷溜出宮,不巧正趕上瘟疫橫行而染上疫病。
如今這些為難了九皇子的官兵生怕自己會被嚴懲,甚至被滅九族,個個膽戰心驚。
府尹大人親自前來請罪,下跪叩首道:“微臣有罪,微臣禦下不嚴,得罪了殿下,還請恕罪。”周圍跪著的官兵頭也不敢抬。
九皇子昏迷了一天,現下身體已經恢複。一番梳洗後現出了本來清俊的面容,隻是略帶一些稚嫩。
他隨意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府尹道:“本皇子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你們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功過相抵,我不會為難你們的,起來吧。”
府尹連連叩首謝恩,緩緩起身。
“隻是……”
“撲通!”,府尹又跪了下來,“殿下饒命!”
“你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嗎?”九皇子扶額,有些無奈,自己明明很和善,至於這麼害怕嗎?
府尹急忙笑道:“殿下,您請說。”
九皇子繼續問:“昨日救我的女子是誰?”
府尹有些困惑,不知九皇子所指是誰,於是詢問下跪的官兵。
有人回道:“是佟家的二小姐佟允容,也是梁探花的平妻。”
九皇子心想,這麼好的女子隻是平妻嗎?多虧她救了自己一命,這個恩情他記下了。
於是對府尹說:“她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來日若是有機會,你替我好好謝謝她。”
“好,下官記住了。明日一早宮裡便會來人迎殿下回宮,委屈您在這裡休息一晚。”
另一邊的佟允容剛忙完,正要上馬車回府,身邊的一個女子拉住她的裙襬,哭道:“夫人可憐可憐我吧,我的父母、哥哥都死於瘟疫,如今家中隻剩下我一人,還請夫人買了我做婢女,給我一條活路。”
佟允容看向眼前這個姑娘,長得瘦小單薄但卻眉清目秀,她身上隻穿著一件粗布麻衣,還破了幾個洞,不免心生憐憫。
瘟疫給普通百姓造成了很大傷害,起初散儘錢財卻救治無果,後來便是家破人亡,流落街頭。
佟允容看向女子,輕聲道:“如今時疫大有好轉,喝了方大夫的藥便不會再得時疫,我給你些銀兩去做個小買賣,總好過賣身為奴,你覺得可好?”
女子堅持道:“夫人還是買我回去吧,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我日後當牛做馬報答夫人的恩情!”隨後連連磕頭。
佟允容扶起女子,道:“那好,你現在便同我回府吧。隻是你叫什麼名字?”
“杏兒。”女子回道。
雲知扶著杏兒一同上了馬車。
車馬到了梁府門口,下人見佟允容回府,有人上前迎接,有人回院稟告薑宛珠。
薑宛珠很快便知道佟允容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來一個女子,她想著該不會是想給夫君納妾,來對付自己吧。
佟允容吩咐雲知,帶著杏兒熟悉院中環境,學習規矩,日後就在西院做事。
佟允容每日早出晚歸,現下京中疫情明顯好轉,梁書言也終於見到佟允容一面,便道:“允容,近日你辛苦了,我讓廚房給你燉些補品,你想吃什麼?”
佟允容道:“不必了,天色已晚,我想早點休息。”說罷轉身欲回屋。
在一起這麼久,梁書言還是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不過她已經不會再傷心了。
梁書言在身後跟隨而來,佟允容眉頭蹙起,這麼晚了他要隨自己回房,難不成是想圓房?
佟允容腳步一頓,梁書言問道:“怎麼了?”
“她有孕在身,你該去照顧,不然她又要來鬨了,況且我們就快和離了,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允容,不要再生氣了,以後我不會再讓她傷害你了。”梁書言保證道。
薑宛珠的侍女又來請梁書言,佟允容看得出他臉上的為難,不免覺得可笑。
佟允容和薑宛珠一樣不想他留下,於是便道:“你去陪她吧,我先睡了。”
梁書言便又回到了東院歇息。
薑宛珠白日間聽下人說百姓人人稱讚佟家,很是不屑,看到梁書言對佟允容好感增加,妒火中燒。
於是薑宛珠心想,一定要想個法子徹底除掉佟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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